丑闻当天,和顶流复合+番外(58)
吴历看着他,目光久久没移开,像是在问他,也好像在问自己,低声说:“是啊,为什么?”
连雨止小声说:“既然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不该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这的确是错误的?”
吴历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眉毛耷拉,看到他脸色平静,看到他眸光闪烁,喉结紧张地滚动,他是一张白纸,任何人都可以涂抹上自己的痕迹,可无论吴历教他多少次,他都无法将情绪掩饰得很好。
在这方面,吴历本该是个好老师,他却是一个笨学生。
吴历伸手,慢慢按住他肩膀上快要滑落的外套,颇有些传销组织哄骗人的温柔。
“他们说是错误的,而我会告诉你,这是正确的。你会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我?”
连雨止毫不犹豫:“相信他们。”
吴历:“……”
吴历沉吟了一下,换了种说法:“我今天心情很坏,你愿意给我一个吻吗?”
连雨止沉默不语。
吴历低头,隔着口罩,侧着亲了亲他的脸和嘴唇,他也没有动,他怔怔站着,肩膀上的外套因为被雨打湿变重,脸上濡湿的感觉却侵占了感官。
吴历紧紧抱着他:“你相信我。”
连雨止听到有人经过,不由得又紧绷起来,他说:“你的妈妈不同意,我的爸爸也不同意。你不知道拍电影有多麻烦,我想了好多办法,可是又有什么用。审核部门一句话,整个项目都可能流产。你不知道。我没有那样的勇气,你就当我市侩,我看不到这条路的希望。”
他说:“电影节那天,你的妈妈给了我很好的合同,我立刻就答应了。因为我不想和全世界作对。我一直是这样活着,我唯一和人对抗过的,是电影学院的老师说我应该进艺人演员系,但我非要选导演系。”
连雨止终于在这个吻之后,找回自己的正轨,他声音淡淡地,轻飘飘地说:“我想这就是不合适。”
吴历安静地看着他,他低着头,在小巷拐角的小雨里面,他金灿灿的头发更像是墙上一束漂亮的金色玫瑰,被印在这狭窄逼仄的墙角。
“我坚持不下去。”连雨止咬牙说。
“原来杨女士找过你。”吴历有些恍然,他低声说:“可他们早就管不了我了。你不要受任何人牵制,做你想做的事,更不需要在乎他们的想法。电影,你拍。没人能动。”
连雨止惶然直视着他,口不择言:“你为什么非要追着我?七年前是那样,七年后就当是我有求于你,可是你如今为什么又做出余情未了的样子?”
吴历望着他,四目相对,雨云覆盖了天空,四下昏昏沉沉,只觉得两双眼睛冷冷相照,像海面上轮船撞上巨大的礁石,一时火光四溅。
“如果我是真的余情未了呢?”
吴历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听起来格外不冷静。
仿佛有道闪电瞬间劈断了船锚,让整艘轮船都划向失控。
连雨止从未碰过这局面,他极力压住飞快的心跳,一字一句地,简直像在对自己起誓:“我不要再做错任何一个选择,你的人生是不断的飞机加法游戏,怎么做都是满分答卷。但我是一个个选择题。我相信我现在的选择。”
“那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吴历说:“只要你说这一切的的确确出于你的意愿,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你的愿望,这样会让你高兴。我会遵守。但那是真的吗?”○
他伸手,手指拂过了连雨止的眼睫,眼底划过难掩饰住的心疼,但还好连雨止垂眼,没有看到。
“我只要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连雨止没有办法一字一句地复述出来,他低着头,几乎有些情绪失控:“就是这样。你遵守吧。”
吴历低声说:“好。”
有一件事,连雨止说得不对。他的人生并不是一张满分答卷,上面每一行都潦草,只有在遇到连雨止之后,才变得完满。
七年里,他找不到插入的可能,七年后,他才趁虚而入。但即使是这样,一纸合约也注定没法约束任何东西。
在他怆然的眼睛里,他只有败退的可能。他这样的神通广大,面对他没有任何办法。
之后,在片场里,吴历果然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电影拍得很顺利,连雨止和小助理凑在一起看剧本,从果茶换成奶茶,从冰美式变成热奶茶,时间飞逝,《symptoms》的拍摄也到了尾声。
连雨止照常去看连颂,连颂有时候会问起吴历为什么不来了,连雨止无语:“人家来的时候,你也没给过好态度呀。”
连颂一下子皱眉:“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你妈能同意吗?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不懂我的苦心。”
连雨止低头整理病历本,他垂着眼睫,苍白的脸上表情淡漠,把所有的病例单都夹好,他把病历本放回抽屉。
“没什么事的话,我晚上再来。”
连颂打量他的表情:“晚上叫吴历一起来吧。我要考考他电影史,看他在学问上是不是能和你沟通良好,毕竟你当年这门学科可是全校第一。”
说到这里,连颂又有点得意翘尾巴。
连雨止笑了笑:“他本来就讨厌这门课,而且他也不会来了。”
连颂勃然变色:“什么意思?你们分手了?你提的还是他提的?”
大有如果是吴历提的分手,他现在就拄着拐杖过去打一顿的意思。
“我提的。”
连颂这才表情缓和下来:“那还好。小止,你还有没有喜欢的同学啊?男同学也可以啊,你也到了差不多该谈个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