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人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根热香肠。许远本来刷了牙不想吃东西，但那根腊肠特别香。说起来快过年了，他今年还没有吃到过香肠。

“哪里来的？”

“下了工我跟多于姐抱珍宝出去散步，在夜市上买的。她说你爱吃这个，趁热吃。”

“你们吃了吗？”

“哎，你别管我们，吃吧。”

许远接过来，心里泛起一点温暖。他看了赵可人一眼，她正冲自己轻轻眨眼，她的眼睛和皮肤在夜色里散发着油润的光芒。

赵可人坐到许远的铺盖上，抱着双膝给他讲颜珍宝的趣事。

说颜珍宝的脖子变得更有力了，能支起来三秒钟。

说多于姐说，下午在茶馆坐着看店，孩子哭起来，这时颜邵艾给二伯打了个电话，二伯刚把电话接起来珍宝就不哭了。二伯很高兴，说：这丫头是知道爸爸来电话了！……

许远听得莞尔。

可当香肠咬进嘴里的时候，他又不自觉想到了郁风，因为当年偷过他家香肠，还因为这和他在江边打架，打完又一起烤香肠吃。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垮下来。

他隐隐感觉郁风变成了眼前平静生活中的一个不和谐因素。他几不可查地摇摇头，把他从脑子里赶出去。

“多于姐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赵可人突然说。

许远愣住，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赵可人赵可人应该是想好了来的，她轻轻吸了口气，努力镇定地说：“远哥，以前是我做错了，但是人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现在努力用双手养活自己，再也不会……再也不做那行了。

你信我！你信我，我们结婚以后，我带着你回老家给我爸爸妈妈下跪，给他们认错，给他们尽孝。

我家有田、有我一份宅基地，等我们攒了钱，我们回去修房子、种地，有你在，我觉得我们能过上好日子。

小时候是我不懂事，我现在知道我爸妈说的都是对的，我现在也愿意吃苦了。我这样，都是因为你。”

这一番热烈的表白，让许远倒抽一口凉气，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但他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又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他不喜欢赵可人，但也不讨厌，只是没有任何感觉而已，也许不会有更好的女孩会喜欢他了。

赵可人并不好，但就是因为她不好，所以恰好配一个同样不好的自己。

她虽然卖过银，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妈妈杀过人、他瞒下过一桩杀人事件、他为了赚钱给许多人跪着服务……

许远埋着头思考着，脸上神情莫辨，赵可人等得有些心慌，她是个女人，女人有女人的杀招。她干脆地把大衣一脱，把毛衣下摆拉到胸口上去，把熊罩扯松，一把搂住许远。

第58章

当赵可人胸前的两团绵软触及到许远时，许远吓了一大跳。

童年时期的一段不堪的回忆立马出现，他又看见了妈妈和奶奶狰狞的面孔，她们的表情和此时的赵可人居然有几分相似。

许远一把推开赵可人，她跌到地上，发出一声惊呼。

“滚开！”

“你！为什么！你是不是男人？！你摸一下，你会喜欢的……远哥……”赵可人锲而不舍地引诱他，拉着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口。

许远的力气比她大很多，轻而易举地摆脱掉她。

“远哥，你不愿意娶我吗吗？你嫌我？？”

许远挥挥手：“走。”

“远哥……我们、还有多于姐和珍宝，我们四个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

许远打断她：“别说了，我什么都没说，你让我想想……”

他两个正在纠缠，这时，楼梯口那里跑出来一个人，是他们的工友，名叫安立群，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光棍。

他一眼看见衣衫不整的赵可人，顿时双眼放光。

嘴里开嚷：“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让我抓住了吧！”

安立群在五楼躺着，听见了上方传来女人如泣如诉的叫声，他瞪着眼想了一会儿，觉得那声音耳熟，很快他想到是那个风骚女人赵可人的声音。

她在楼上做什么？

啊，姓许的小子在楼上睡呢吧，操，他们两在楼上干什么？那个女的叫唤什么？嘁，一男一女还能干什么？姓许的小子真有艳福，真不懂事，老大哥我还没摸过两个女人呢，他小小年纪有吃有喝，操！

他银心顿起，抓了一把自己的铛，翻身起床，打算上楼去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