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大早的……你要干什么？”

刚刚一时冲动，现在他一接，我反而静默起来。艾秋等得不耐烦，对着电话吵吵道：“喂？Hello？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别挂！”我终于出声，“艾秋，我想回去。”

“什么？明明，我就说！你肯定会回来的！”

电话那边的情绪很激动，艾秋似乎蹦了起来，但是又不知道扯到哪里，哎呦叫了一声。我听见电话被拿远，模模糊糊传来艾秋叫主子的声音，又是一阵叮里当啷的金属碰撞声，不用想也知道他昨晚和程砚做了那种事。

“喂？明明？”电话又被人拿起来，这次传来的是程砚的声音。许久不见，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平静，“我听艾秋说你要回来？什么时候，我给你安排。”

“越快越好。”我说。

电话那边沉吟一会，“今天？”

“好。”

贺明重回恒辉的消息一天之间传遍了林城圈子。艾秋惯会煽动舆论，手里又握着圈子交流渠道，打造热点消息是极容易的事情。他不忘自己资本家走狗的身份，要利用我大捞一笔钱，居然在恒辉客户群里搞起了竞价拍卖，拍我这回去第一夜的调教资格。他得意洋洋把事告诉我，听得我哭笑不得。

我到咖啡厅呆了一天，傍晚来到恒辉，艾秋得意洋洋告诉我，江屿以最高价拍到了我。

“不愧是你俩口子，钱左口袋出右口袋进，不过你别觉得自己占便宜，店里要抽成的啊！”艾秋西装革履人模人样，跟我一起走进恒辉大厅。

我一听见江屿的名字，面色就是一沉。“我不要他，我拒绝。”

艾秋一愣，“吵架了这是？但是明明，你这一年的拒绝机会已经用过了。”

恒辉的调教师拒绝客人的机会，一个工作年只有一次。上次江屿给我打一星，害我挨板子后又想约我，被我拒绝。于是这次便不能再拒绝。

又是他。

第49章

佛家讲三世因果、六道轮回，我数月前的举动，导致今天这无法拒绝后果，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我苦着一张脸看艾秋：“真不能……通融通融？”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一句话说完，眼睛斜着想了想，又道：“你和江总生气，现在不正好拿他出气，有什么事打他一顿解决不了，你让他再点你，再来挨打。”

我听他主意越出越歪，不禁赶紧打断他，“好了，你别说了。这个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是什么问题？”艾秋好奇道。

我心中一紧，敷衍道：“以后再跟你说。他来了没有？”

艾秋一副看透我心思的表情，挤眉弄眼道：“来了！就在他那间专属调教室里。”

我叹一口气，“他都多久不玩这个了，还给他留着呢。”

艾秋忙不迭道：“他是股东，那可不得给他留着。”

艾秋一向在这些关系上拿捏得好，恒辉与林城上层圈子重叠面高，经营得风生水起是意料之中。

我去工作室换了制服，拎一个箱子去敲江屿的门。这样的场景难免令我想起第一次调教，那次是我等他，如今风水轮转，变成他等我，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江屿很快开了门，双目相对，他神色复杂，先开了口：“南南……进来吧。”

他微微侧身，我顺利走了进去。屋里的布置一如从前，绿色植物们也生机勃勃，我看到熟悉场景，不免心生触动。

“我好担心你，你消息不回、电话不接，却闷声不响地重回恒辉。”江屿似乎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表现出普通的担心和焦急。他跟到我身后，“南南，早上出门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我不看他，打开箱子，自顾自拿出酒精片给工具消毒。

江屿见我动作，不疑有他：“这是你随便拿的一个箱子吧，不知道被谁用过，是要好好消毒。我来得急，你的箱子还在家，没来得及拿。”

我心情原本就不好，被他一通仿佛无事发生的话讲完，撩得更糟。江屿和Alice做那种事，将我瞒得死紧，一丝风声不透露，还跟我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哦，更准确地说是老朋友。

江天润特意跑到律所，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故意说假话——涉及面太广的谎言，只要稍稍触碰，便会被戳破。他也没有必要用这种事来骗我。

我随手擦了两块板子，直起身来，对江屿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