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骚包的铃声是他的毫无疑问。

他下意识摸索，但是没隔几秒电话就被人接起。

“喂。”

“嗯。”

“他昨晚上喝太多了，起不来，你们去吧。”

隐约能分辨是顾林洬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就是有些沙哑。

今天早上7班约好要去爬山的，慕辞只犹豫了一秒，就接受了顾林洬未经允许接他电话的事情，只转了个身掖了掖被子，便再次陷入黑暗。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睡多久，大约只过了一个多小时，天光彻底大亮，鸟鸣啾啾声里，慕辞睁开眼睛，偏头看了一眼日光下已接近透明的窗帘，又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床铺。

没有人。

顾林洬不在。

不会他自己去爬山了吧？

靠！

他虽然确实不想去，但是顾林洬丢下他自己去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少爷翻身下床打断找手机兴师问罪，但是刚掀开被子坐起来，他就愣住了……

只隔了一秒，他扭头就又钻回了被子里，缩成了一团。

什么情况？

他怎么没穿衣服？

难不成他昨晚上裸睡的？

不对，先不提裸睡，昨晚他怎么睡的啊？

他跪缩在床上，头像乌龟似的从被子“龟壳”里探出头来，左顾右盼。

也就是这次观察，他反应过来自己醒来的这张床好像不是他之前占的那一张，而现在被子凌乱缠成一团的床上，散落着他的外套，毛衣还有裤子。

至于贴身的秋衣秋裤，还有内裤不见踪影。

他裹着被子站起来，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一圈后，还是无果，最后他迟疑了一下，微微掀开窗帘的一角。

靠窗凸出的露台上，他的几件贴身衣服挂在露台的晾衣杆上，慕辞逆光看着，只觉得自己两眼一花。

他脚步虚浮踉跄半撑着坐在床脚。

难道他吐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不对啊，吐了话一般脏的外衣，就算贴身的秋衣被弄脏了，不至于内裤也脏了吧？

所以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从下午刚到度假山庄到晚上玩游戏，再到顾林洬带着喝高的他提前回来。

回忆36倍速到这里，慕辞突然抖了一下。

因为他的脑子里突然涌入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他亲了顾林洬？！

哦~

我的老伙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顾林洬拎着个纸袋走了进来。

“醒了？”他看了慕辞一眼，将纸袋放在桌子上，从房间的衣柜里拿了一件浴袍递给他：“先穿这个吧。”

慕辞捏着这件浴袍，抬头看着他不确定的问：“我们……昨晚上……没发生什么吧？”

顾林洬没第一时间回答，他走回了电视跟前的桌子，打开那个纸袋，从里面拿出清粥鸡蛋：“先去洗漱，吃早饭。”

“我……”

慕辞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他一句话拦住，没办法，他只能先换上浴袍走进浴室。

洗漱出来之后，顾林洬已经将早点摆好，又从茶壶里倒了杯水递给他：“昨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先喝杯水。”

“哦……”慕辞接过水，水的温度刚刚好。

应该是顾林洬出门之前就烧着准备好的。

慕辞仰头喝了小半杯，低下头的时候，他看见顾林洬正在剥鸡蛋，等他喝完剩下半杯的时候，顾林洬手里的那枚鸡蛋已经递到了他的跟前。

慕辞咬了一小口，偷偷看着顾林洬，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直接问。”顾林洬喝了一一口面前的粥没抬头地说。

“我昨晚上是不是……是不是……”

“嗯。”顾林洬抬起头笑了笑：“亲了。”

慕辞手颤抖了一下，鸡蛋险些没拿稳，他惊慌地解释：“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误会，我有时候喝多了就是会抽风，我这个人就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

慕辞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最后他还是舔了句最终目的：“你能不能当没发生过？”

“不能。”

顾林洬答得很快，语调又笃定，又平静，尤其是说完之后，他就又低头开始喝粥，慕辞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顾林洬放下勺子，抬起头：“你只记得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