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近。

金黄的日光透过枝丫，斑斑驳驳的打在顾林洬的身上。

微凉秋风过，树叶沙沙，有好几片叶子悄无声息的宛转飘落……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慕辞像被针扎似的抖了抖，两人一齐回头看过去，冯主任站在不远处，双手叉腰，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转身背对着冯主任。

见状，冯主任的大嗓门又高了八度：“慕辞往右边三步，顾林洬左边五步！不许给我贴着！”

顾林洬＆慕辞：“……”

……

附中的月假一般放三天半，早上放假前还有自习早课，要一直自习到中午。这算是附中没人性又人性化的地方。

假期作业如山，但是它又给你时间凑在一起多写一点儿，回家就能少做一点儿。

这天早上的自习都是各班班主任上课，实在是怕激起民愤，即使是占课狂魔赵东山也没有占自习讲课或考试，下面的人奋笔疾书，上面的人认真备课，看起来竟然是少有的和谐。

不过到了大课间的时候，老赵出好一套竞赛班的练习卷，一抬头，发现教室里只有百慧还孤零零的坐在教室里。

“这人都哪儿去啦？”

“接水。”百慧说。

老赵皱了皱眉。就算放月假，这群小猴崽子再兴奋，早上课间肯定也会阵亡一大片，倒下第一人必有慕辞。

可是现在慕辞也没了人影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赵站起来，想出去瞧一瞧，但是百慧却突然站起来，拿着本书走过来：“赵老师，我想问一道题。”

看到百慧这求知若渴的眼神，老赵只愣了一秒就忘记了去逮猴子这件事儿，又坐回讲台上：“什么题啊，我看看。”

“这道数列题，我想了好久，但是感觉都无从下手。”百慧说。

“我看看啊……啊，南省的高考题啊。他们那边数列考得很深，都到大学的内容了，对我们来说有点儿超纲了，不要求掌握。”

“啊……”

百慧有些懊恼，早知道不选这道了，本来想着这道题复杂，能多困住老赵一会儿的。

她正这么想着，赵东山已经拿了草稿纸：“前面这个题设是个级数，最后要求是求和，如果不从超纲的那种算法，我们就按自己总结的那个做题技巧来处理，优先先化简。”

“哦。”百慧附和了一声。

“那咱们就一个一个化简方法的对嘛，首先去分母，很明显去不了，然后……”老赵说到这里忽的顿住，转而看着百慧：“你来看一下，最后应该用那种方法。”

“啊？”

突然被问问题的百慧心里一慌，她根本没认真想：“我，我……”

“你看，这就是方法掌握的还不熟练，很明显这就是最后一种方法分类讨论啊。他这儿有分母，还有未知数……”老赵转向百慧，做着他招牌的撑腰动作：“这个方法笔记还是再熟悉，你看你这次月考，导数题不该做不出来的，我看了你卷子，思路很乱。”

完了，完了，开始月考成绩分析会了。

百慧这次数学发挥的不太理想，但是老赵一直没找她谈话，本来都以为混过去了。

是谁告诉她，她演技好，擅长拖住老赵的？

嗯，是项馨文。

真是亲闺蜜。

终于在认真“工作”的老赵压迫感达到巅峰之前，外面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老赵怔了一下，百慧咦了一声：“怎么回事？外面好吵。”

老赵拧眉站起来，走出教室，走廊里栏杆边已经聚集了好多学生，往下面张望。

他也跟着往下看去，一眼看到了这噪音声源。

高三教学楼下的集合广场上，那些失踪的7班小崽子们，一些敲鼓打镲吹唢呐，还有一些人排队举着三条横幅，这上联是【秋阳和暖天高远】下联是【敬颂师尊岁月稠】，横批是【半百荣光】，最后正中间还有一些人围成了一个爱心，两手甩着他们高一运动会用剩下的花球。

就在他还沉浸在楼下猴子们给他带来的视觉和听觉震撼中，突然旁边啪地一声巨响，他回过头一看，是百慧拉开了根小礼花筒。

五颜六色的彩带飘下来，落在他头发上，衣服上。

“老赵，生日快乐！”

老赵看了一眼百慧，有扭头看着楼下卖力敲敲打打的7班学生，心头最后一丝无奈也散的差不多了。

百慧推着他下楼，他一出楼道，7班的人一齐拥了上来，新A班的，还有分科之后去了文科班的，只要是原来7班的学生都下了楼，凑在他身边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