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夏斌接到原悦的电话。原悦说她要乘翌日晚间的火车离开希宏市,问夏斌能不能送她去火车站,一来行李比较多,二来也是为了防止被人渣前男友骚扰。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夏斌当然义不容辞。可他记起邵晟扬因为原悦的事儿大吃飞醋。手臂上的烫伤结了痂,已经不疼了,可那恐怖的记忆仍盘桓在他心头。帮原悦吧,邵晟扬八成要生气,不帮吧,夏斌过意不去。
他思来想去,觉得邵晟扬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对其晓以大义,他一定能理解原悦的难处。
夏斌好歹是美国名校毕业,商场上摸爬滚打,对演讲还有点信心。傍晚邵晟扬一回来,他便奉上一杯咖啡,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道:“跟你商量个事儿呀!”
邵晟扬看看咖啡,似乎疑心里面下了毒。
“你还记得原悦吧?她今晚要坐火车走,怕那个前男友又跑来纠缠,所以我打算送送她,不是正好有车么,运行李什么的也方便……”夏斌决定先对邵晟扬动之以情,渲染可恶前男友的变态之处,让他心生同情,再晓之以理,援引现在诸多女性被渣男家暴的社会新闻,让他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刚准备发表演讲,邵晟扬便打断他:“行啊。”
夏斌的下巴掉到了地上。“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邵晟扬翻了个白眼:“要是不同意,你不得逼逼一整天?但是我有个条件。”
“嗯嗯你说!”
“我得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
“怕你们依依不舍,最后跳上火车私奔了。”
邵晟扬哼哼地笑,下意识地去摸烟盒,想起自己正在戒烟,无奈地放下手,舔舔嘴唇。夏斌看得心旌摇曳,连忙定定神,说:“跟去就跟去呗,明人不做暗事,我才不会跟、跟人家私奔……”
“这可说不准。三年前你就是一声不响走掉的,害我找了那么久,我怕你又……”邵晟扬顿了顿,垂下眼睛,“没什么,早点去吧,别误了点,正好我有个朋友要来希宏市,顺道去接他一下。”
深夜,邵晟扬开车载夏斌到原悦家附近。夏斌让邵晟扬在车上等,他先上楼帮原悦搬行李。摸黑偷偷搬走,真有些做贼的架势。邵晟扬冥思苦想半天都没搞懂,为什么好人必须趁夜潜逃,坏人却能招摇过市?有没有人管管啊?
他打开车窗透气,叼起一根没点燃的烟,闻闻味道过瘾。夜已深了,四周黑黢黢的,茂盛的树木在夜风中沙沙直响,惨白的路灯箱不时发出“当”“当”的声音,是飞蛾之类的昆虫撞上灯箱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等了好一阵,还没见夏斌回来,邵晟扬看看表,时间还充裕,可他连一分钟都不愿多等,直接下了车往楼栋方向走。他不知道原悦家具体住几单元,只记得夏斌大致是往这边走的,便按照印象寻路而去,一路分花拂柳,还没到楼道口便听见喧哗声。
“悦悦!你是要跟这个男的私奔吗!你怎么能抛下我!他是骗你的,只有我才会真心对你!”一个陌生男人急切地嚷嚷。
“我靠神经病啊!快滚不然我报警了!”这是夏斌的声音。
两人争吵起来,陌生男人指责夏斌臭不要脸、横刀夺爱,夏斌痛骂陌生人死皮赖脸、阴魂不散,期间夹杂着女性惊恐的尖叫。周围楼栋的窗户亮起几扇,窗后影影绰绰,大概不少人正在看热闹。
其时夏斌正与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对骂,脚边搁着两个行李箱,一名年轻女子缩在夏斌身后,揪着夏斌的衣角,仿佛将他当作盾牌。
“你快放开悦悦!”陌生人暴跳如雷。
原悦登时抓得更紧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想把悦悦骗到哪里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陌生人冲向夏斌,猛力一推,夏斌下意识地后退,不巧绊到路沿石,整个人向后栽进绿化带里。
陌生人推倒夏斌,转向原悦,声嘶力竭喊道:“悦悦我是真心爱你的,跟我回家吧!咱们好好过日子!”原悦吓得绕着路灯逃窜。
邵晟扬加快脚步,终于找到他们三个,恰好目睹夏斌摔倒那一幕,不由地怒从心头起。再看到陌生人拉扯一个弱女子,更是怒不可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拍了那陌生人肩膀一下。
“谁!”陌生人扭过头。
邵晟扬不由分说一拳砸上他面门。两颗洁白的牙齿飞了出去。
“活腻味了?我的人你也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