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醒了。”

“在客厅等睡着了？陶梦没和你说我今天不回来吗？”

“说了……没在客厅睡。”金嘉佳有些心虚，镜头带到了二乐：“看~”

“嘿~这狗崽子，趁我不在想要谋权篡位了是不是，昂~”牧柚星看到二乐头上的生日帽，心里也生出些遗憾：“嘉佳，给我过生日吧~”

金嘉佳眼睛一下笑起来，然后周边张望了一下拿纸巾盒和杯子把手机支起来，蛋糕袋里的火柴点上了29岁的蜡烛。“好了，快许愿！”

牧柚星看着镜头对面忍不住吐槽：“靠~整的和帮二乐过生日似得。”

“快点，蛋糕已经不好看了！”

牧柚星把手机搁在窗台，双手合十闭上眼，想到一半又睁开一条缝道：“怎么没有生日歌啊~我看人家过生日都有~”

金嘉佳张了张嘴，然后又抿了抿，烛光在眸中晃动了一下，青涩的歌声透过声筒传递过来：“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生日快乐，牧柚星。”

牧柚星许完愿佯装吹蜡烛，撅了噘嘴说：“怎么不说男朋友啊？”

烛光衬得金嘉佳的肤色有些红：“生日快乐，男朋友……”

这下牧柚星立马转变大满足的表情：“那就请男朋友帮我把蛋糕消灭干净啦~等我回来再重新补一个。”

“好。”

蜡烛烧掉三分之一两人才关了视频，蛋糕只被切下一块掌大的三角，夹心是香蕉巧克力的，很甜。这一天嘉佳再也没有入睡成功。

第二天轮班到金嘉佳，金嘉佳一大早就进了白野的办公室。

“白队，我月底要请一个长假。”

“长假？原因是什么？”

“我要去一趟德国，见一下我妈。”

白野也看到了网上的一些舆论消息，其实金嘉佳不来找他他也会去找金嘉佳，但是去德国能干嘛？“你是怀疑这个事，和师父有关？”

“不是怀疑，我确定……”金嘉佳确认办公室门关好道：“我那天找你帮忙定位的那个人和这个事情脱不了干系，不是他安排的就是他干的。这件事都是针对我来的，牧氏医疗现在这样都是那个人对我的警示，他想要我在意的人和身边的人不好过。记得年枠吗，我最后一次和他聊天的氛围和内容……他好像巴不得我去抓他，巴不得要我见到身边亲近的人落入深渊。”

“你的意思，是报复。”

“嗯……而且有些事——我要去和我妈当面聊一下。有个噩梦在我心里很久了……其实那天——我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看见了？！你指的是什么？”

金嘉佳长舒一口气：“我爸被棍子打晕的那下……我看见了。”金嘉佳的表情变得懊悔，变得骤然失色：“当时我在自己房间，天很热知了很吵，房间没开空调，我想趁着爸妈不在偷偷开一会儿空调，我去关窗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拿着棒球棍从草丛里出来，看着我和差不多大。然后冲过去给了什么一棍子，我没看清是什么。只知道掉出来个盒子。出于好奇我下楼看了。我看到一个捏捏乐的盲盒，外壳有点坏了，我周边望了一圈没看到人，我想了想没去动，我想一会儿丢的人回来自己会捡。接着第二天……”

金嘉佳调整着呼吸，白野凝神静静听他讲述。

“第二天我就被交到你的手里，我整理换洗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盲盒放在我爸妈的卧室桌上，破的角都一样……我妈还叫我不要回家。我越想心里越慌，越想心里越慌，隐隐觉得和那天我看到的事情有关系，所以我偷偷回了趟家想找到点新的线索……”

“原来是这样……”白野原本的一些疑问也有了答案。

“后来知道我爸是被棒球棍打晕然后被车碾死之后……”金嘉佳最后的防线也终于在此刻到达一个临界点，双手收成拳状伏在眼上，眼里的泪止不住的溢出来，声音里满是悔恨：“如果我踏马当时多找找，多看看！一个年纪那么点的男生，能拖到多远，一定就在附近，如果我找了，没准……没准我爸踏马就不会死……还死的这么惨……他们是多恨才会把他身上的骨头都碾碎，中间一定痛的醒过来……然后又痛死过去。那个盲盒，那个盲盒是他……是他要给我的……”金嘉佳近乎崩溃的轻声叫着，无数遍出现在自己梦魇里的画面又涌了上来：“爸……”

白野把抽纸递到金嘉佳的面前，手扶在他的肩上：“别自责，嘉佳你平复一下现在的心情，没想到这件事在你心里压抑了这么久……你很勇敢，能把这些说出来，能直面自己心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