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回家。

- 嘉佳你这段时间就住在我家吧。你父亲的事情……我们很遗憾。

“爸爸？爸爸怎么了？”

- 死者头部有被棒球棒击中的痕迹，身体被车多次碾压，已无生还可能……

- 嘉佳……不要回来！听话！

“让我看一眼！让我看一眼！为什么会这样！爸——！妈你在哪？！为什么叫我不要回去？妈？……”

“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眼镜被踩碎找不到碎片，编织袋的毛边剐蹭着皮肤，狭小的空间令人窒息。地上很凉，周围很暗，浓重的铁锈味流进编织袋，像一个量身定做的网。

“人……？有人？”

从袋口中被翻出。原来喘气的感觉这么好……这里是哪里？白队？

“嘉佳你还好吗！？”

“白队……咳咳……那是什么？”

“嘉佳——嘉佳！”

谁倒在哪里，血——好多血。耳边听不到人声，失去了与世界的信号。远处棒球棒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喂！”

在流淌的血液中滑到。黏腻，猩红，像是活物一样包裹上来，汩汩的流动声漫进人耳。暴行还在继续，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像是惊雷，即使棍下的人已无生气。

“住手——”

血液将他的声道也封印起来，连视觉都快被遮挡。有车飞驰而过，红色的热流犹如再次狂欢般雀起，然后又回归平静。

“啊……”

无声的爬行，像一个红色的流质物。好像只要能靠近就可以把这些红色的滚热送还回去。擦去厚重的血渍，惨白下浮出一张脸来，本就灰暗的空间有什么陨落下来，嘴里满是腥臭的苦味，刚刚被车碾碎的还有自己的心脏吗，不然为什么这么疼。

手紧紧抓住心脏的位置，嘶哑的叫不出声：“牧……柚……星。”

红色的雨出现的时候，没有光。那就没办法许愿了。

我明明……明明这么虔诚，还给我——还给我！！

“1+1等于几？等于1啊~因为+1在我身边。”

泪水几乎决堤，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嘉佳——”

“牧柚星……？”

“我在呢~”

厚重的消毒水味混杂着铁锈味，嘴唇应该是被自己咬破了。

睁眼看到他，完好无损。没有受伤，没有血迹，依旧这么帅气——

他上的指印是自己掐的吗……这么深，都青了。

“饿了吗？还是先喝点水，我给你倒……”

滚烫的唇贴上牧柚星的唇，然后接到了一个结实的拥抱。

“呵~看来你要先吃药，吻很烫，大概有38°。”

金嘉佳摇摇头，不舍得松开。

“怎么了，这么粘人~？哦我知道了，+1老师发烧了就会变成幼儿园小朋友，喜欢粘人，我说的对不对~？”

“太好了……你没事。”

拥抱在颤抖。刚刚一个人在梦里，他一定，一定害怕极了。

一下又一下轻抚他的后脑勺：“做噩梦了吗？”

“嗯……”

“梦里……我发生了危险吗？”

声音变成委屈哭腔：“嗯……”

“傻瓜~记不记得姐姐说过我很“难杀”，阎王根本就不收我。”他轻轻把他的脸捧在手里，温柔的抹去他脸上的泪：“这世界上这么多好东西，我都没办法遇见，但是遇到这么好的你，我怎么会舍得轻易离开这个世界呢，我会长命百岁。”

“嗯……！”

“那我们先吃药然后过一会儿我去给你买饭好吗？”

金嘉佳不再任性，点点头。一鼓作气把几个颜色的药都吞了。

牧柚星揉了揉金嘉佳毛躁的小脑袋觉得可爱。又觉得心疼。医生说金嘉佳发烧是因为应激产生的，今天到底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刚刚他又梦到了什么。

“白队他们呢？”

“他们回去了，怎么？这么贪心啊，有家属陪床还不够？”

“不是，我就问问。”

“嗯……嘉佳，有些事你也可以和我说，如果以前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那现在……你愿意告诉我吗？”

“嗯——咳咳，水。”

“啊？”

“水——不给说书先生备水吗？”

“哦哦，您说的对~”

牧柚星不但重新添了水还给嘉佳剥起了水果：“得嘞~完事剧本您讲吧~”

金嘉佳盘起腿撇了撇没有的茶叶，轻叹一口：“从哪里说起呢……我和你说过之前我在白队家里借住过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