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喑朝他招手,沈栖没再跑,放慢了脚步走到他跟前:“您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有应酬吗?”
“不喜欢看到我来?”
光影幽暗,沈栖闻到他身上很淡的酒味和烟味,突然被身后拍照的人撞了一下。
梁喑一把揽住他的腰勾住,沈栖下意识撑住他胸口,与他视线相对时别了别眼,“您要不要到前面去看演出?今天的皮影是我雕的。”
梁喑低头问他:“这也是群发吗?”
沈栖发愣,很快就明白了他指的是那天发朋友圈的事,微微抬脚靠近他说:“这是只邀请您看的。”
梁喑把人拉开,压下眼底的神色,“别浪。”
沈栖张了张口,脸颊一寸一寸的红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
沈栖没法回答,躲过几个游客,边走边生硬转移话题,“您刚到吗?”
梁喑来了有一会了,到的时候刚敲第一声锣,他就站这儿看着他。
沈栖认认真真看幕布,卷翘的睫毛随着微微仰头的动作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光影下侧脸温柔又漂亮,还看到了两个小姑娘和他搭讪。
他笑意温柔,和路人说话时松弛而自然,说实话他有点嫉妒,不过这尚在理解范围内,他的小先生确实长得太过招人。
皮影没落,但在这种时候却又显得十分新奇,观影的游客非常多,两人过来的时候被挤了几次,沈栖下意识拉住梁喑的手,接着就被他握住。
他低下头,看到闪着微光的婚戒。
一出戏演完,幕光熄灭。
现场爆发出热烈掌声,沈栖耳边响起很低的祝贺:“宝宝,做得很好。”
沈栖指尖一动,微微张开手指包裹住梁喑的指尖,在人声鼎沸中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小声问他:“梁先生,您一会能不能抱抱我。”
梁喑抬手拨他的衣领,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大片红痕还有丝丝缕缕的抓痕。
“……过来。”
沈栖看着来往的游客,又看着密密麻麻的摄影机,有点担忧地拉住他的手,“现在人太多了,等一会结束的时候再抱,我还能忍住。”
梁喑脱了西装,把人往灯笼架后一拽,兜头罩上。
沈栖背后一紧,梁喑一手托着他的脊背另一手揽着腰,严丝合缝地把人拥进怀里,隔着西装低声问他:“难受多久了?”
“两天。”
“怎么不告诉我?”
沈栖隔着西装的声音有点瓮翁的,“您说这两天很忙。”
梁喑手指上移,在西装里揉揉他的后颈,“沈栖,再忙你都是第一顺位,你找我,我永远都能抽得出时间,下次再犯,我就让你熬一个月。”
沈栖靠在他怀里,听见了说话时胸腔的震动,紧张了几天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梁先生,我以为您不会来。”沈栖闷在漆黑的西装里看不到光线,像是多了勇气又像是太缺勇气,“我很害怕。”
“怕演出不成功?”
“嗯,我怕毁了皮影戏。”
梁喑忽然笑了声,沈栖闷声问他:“您不许笑我。”
“不是笑你,你做得很好。”梁喑把下巴搁在他头顶,低声问他:“我能不能把这句话理解成你没那么怕我,开始试着接受我,想见我了?”
沈栖不知道,也许是对他的害怕被修改成了安全感,他今晚在看到梁喑的时候,好像一下子安定下来了。
好像有他的地方,就不会有办不到的事。
梁喑笑了笑:“不是也别告诉我,我当做是。”
沈栖在西装里闷的厉害,动了动脑袋探出头来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低下头小声和他说:“您不能总吓我,我总是不知道您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不知道您在想什么,什么时候会生气,什么时候会动怒。”
梁喑心头像是被揉了一下,一时没说出话。
沈栖紧张时会不自觉揪住东西,此时扯着他腰迹的衬衫,又说:“您答应过不会强迫我,也不可以食言。”
梁喑听他软声要求,心都要成一滩水。
这比刚才沈栖说自己害怕带给他的冲击更大。
确实,沈栖看着软,但其实事事都自己想办法,有委屈也自己咽,明知道找他会更简单,却从来不和他开口。
他会提要求是好兆头。
手机震动,沈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接,“师父,我……有个朋友在这儿,您先稍等一下,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沈栖仰起头看梁喑,还没开口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延。
“你在哪儿呢?我在幕布前面找你半天了。”
沈栖下意识回头,正好对上了林延的目光,一瞬间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