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口头道歉就算了?”梁喑在床边弯下腰,抬起他下巴和自己对视,“你看我像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吗?小凶狗。”
沈栖瞳孔微闪,“我不是……”
梁喑故意拨开领口给他看,唇角端着点儿凉凉的笑意轻嘲,“皮肤饥渴症犯了让人抱你,抱完了还得给你咬一口,不给就哭,我就该给你这嘴上也打个笼子。”
沈栖根本不敢想象那个场面,生硬地转了个话题,“那个……您昨晚挂水了吗?”
“你还记得我病着呢?我以为你陪我来这儿是想照顾我,谁知道我接个电话的功夫你就把自己灌得人事不省。”
沈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乱咬人的习惯,以前高中住宿舍的时候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可这牙印是推脱不掉的罪证。
“梁先生,下次我不会再喝酒了,如果再……我再咬您的话您就把我扔着别管我。”
“你是我太太,我把你扔了不管你,谁替我管你。”
“哦,我把你放着,找个人来替我管,回头有人问我,我怎么说,我懒得管?”
沈栖被他这几句话烫得耳朵根直发热,正巧有人来敲门,“梁先生,早餐准备好了。”
“嗯,放着吧,沈少爷一会去吃。”
沈栖推开他,扯过被子盖住大腿,被早餐两个字弄得不好意思,“都十点多了,您早上起床怎么不叫我。”
“你赖床还怪我了?”梁喑眉梢微扬,似笑非笑地提醒他:“你说不要和我住一起,我能硬留你房间上你床么?我住在你隔壁怎么叫你,我还没抱怨一早上有三个人问我怎么分房睡,你倒先怨我了?”
沈栖哑然,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没住一起?
“那他们会不会说你……”
梁喑站直身子,说:“那有什么办法,我只能说惹你不高兴了不许我进门,总不能告诉他们实情,说到现在你还想着维持你那点儿贞操早点离婚。”
沈栖张了张口,小声说:“什么贞操啊。”
“不想离婚了?”
沈栖抿抿唇,把声音放得更低:“您又不许。”
“不然呢,想得美你。”
“您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梁喑走到窗边一把扯开窗帘,背对着他说:“我不看你,放心换。”
沈栖被窗外景色惊了一瞬,无边无际的海面卷起白浪,像一闪而逝的雪。
他想也没想跳下床,还没站稳就被人拦腰抱起来。
“鞋也不穿,又欠揍是不是。”
沈栖几乎是坐在他手臂上,顿时紧张地腰都僵了,语无伦次地让他放自己下来,“我忘了……您先……我去穿鞋。”
梁喑把他放回床上,慢条斯理地定时:“给你五分钟,把衣服穿完带你出去吃饭。”
沈栖盯着他在窗沿一点一点的指尖,连忙低头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他起得最晚,整条船上只有他还没吃早饭。
梁喑有公事要处理,回了趟房间接电话。
沈栖出餐厅的时候遇见Anne,她换了身温柔的白色毛衣配大红色的毛呢裙子,看起来热烈又美艳。
“你一个人来吃饭?梁喑呢?”
沈栖:“您找他有事么?”
“没什么事。”Anne看了眼他空荡荡的手指,若有所思地笑了声:“只是好奇你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能把他迷成那样。”
初冬风凉,大家都在舱内玩乐。
唱歌游戏纸牌麻将桌球,沈栖没玩过这些娱乐项目,路过时探头看了一眼,Anne正巧推了跟前的牌面,笑意盈盈地说赢了。
陈亦洲问他,你觉得Anne和梁喑配么?他觉得配的,这样的人更适合梁喑,更有共同话题,更明白对方的想法。
他总是猜不透梁喑想什么,想要什么。
他面对梁喑的时候总是很无措,很容易就失去思考能力、失去逻辑思维,一次又一次被他逗得无所适从。
“想去玩?”梁喑办完事出来,顺手牵着他往里走,没等他拒绝就带到了台球桌前,要了一根球杆递给他。
“会打么?”
在场的几个年轻男人都是生面孔,见梁喑进来纷纷打招呼。
“梁先生,我不会玩。”沈栖把球杆还给他,低声说:“算了吧。”
“我教你,想不想学?”梁喑解开袖口的扣子挽起来。
几人笑着打趣:“小梁总别为难人家,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学什么都快。”
沈栖眉角微微一动,说:“不为难,我学东西也快。”
“那好好学。”梁喑莞尔低笑,在他耳边补了句:“这么多人看着,别让我丢人。”
沈栖忽然觉得心被刺了一下,微微抿紧了唇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