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我不想。”
“为什么不想啊,我们这专业不进研究所根本没活路,你想毕业了去摊鸡蛋灌饼吗?”
沈栖干笑一声,鸡蛋灌饼挺好的,至少不会突然从锅里跳起来亲得他舌根发麻。
林封落后几步,低声和沈栖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再做了。”
比赛进行地很顺利,沈栖预估这次积分还会是第一。
综合前两次的比分,只要决赛不出问题那金奖就稳了。
出考场时刚过六点,初冬天黑的很早,路灯已经亮起来。
宗明腿脚不便,先打了车回学校。
林封思忖片刻,说:“前几天我看到下元节的直播,你们工作室的表演很精彩,镜头还扫到了你,不过别担心,没拍到你眼睛。”
沈栖:“嗯。”
林封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不喜欢眼睛的颜色,可以试着戴戴彩色隐形眼镜,遮住了就好了。”
沈栖微怔,随即笑笑:“嗯。”
“车来了,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沈栖点头,等林封走了,不自觉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正好映出他的眼。
下元节会的热搜很快被更新奇的新闻取代,虽然很多人了解到了皮影戏但也仅仅停留在觉得神奇、漂亮的阶段。
距离他想要的推广和维持工作室收支还有很长的距离,这几天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想问问梁喑可不可行。
因为考试关了铃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沈栖拿出来发现来电人竟是沈正阳,“大哥。”
“你在哪儿?”
沈栖说:“刚比赛结束准备回家,有事吗。”
“见面再说,我在你大学旁边的咖啡厅,你过来一趟。”沈正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如往常一样。
沈栖和沈家的人都没什么话说,交流也都是传达一下信息便结束,习惯了。
公交正好在面前停下,沈栖上去刷了卡,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来。
不远处梁氏大楼的标志在夜色中亮着光,玻璃幕墙从上到下灯火通明,大概是因为出了什么棘手难题而需要加班。
沈栖看着看着,视线定在了顶层,不自觉想梁喑这时候在干嘛。
手边应该有大量等待批阅的文件,大概会很专注,也许会因为疲惫摘下眼镜,按一按酸痛的额角。
昨晚打电话回来时好像有一点咳嗽,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病了。
沈栖想了一圈,从二叔三婶小姑想到梁维生,再想到梁宇和那一群小辈,偌大的梁家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他分担。
沈栖捏着手机,思来想去还是给他发了条消息:您在加班吗?
几秒钟后,梁喑回了消息来:有事要找我?
沈栖:您别太累了。
梁喑盯着手机看了足足一分多钟,实在没明白沈栖给他发这两条消息的意义在哪儿,于是问红蕊,“他想我了?”
红蕊惊讶:“您失心疯了?说点儿正常能发生的好么?我是助理不是狗腿子,您这样我很难无条件指鹿为马。”
梁喑反复看着两条消息,沈栖一般不会没事找他,更从来不会主动发消息,只要开口就一定有事并且是大事。
梁喑:想要抱了?
沈栖那头的正在输入持续了足足半分钟,梁喑猜测大概是真的想要抱了,他脸皮薄,不肯直说也是有可能的。
红蕊说:“梁总,我劝您还是先去医院。”
-
“大学城到了,请拿好随身物品……”
沈栖被公交广播拉回神,匆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下车到了咖啡厅。
沈正阳已经等得不太耐烦,皱着眉头抬手看表,听见推门声时抬头看了眼,这才稍微舒展开清朗的眉眼。
他和沈栖长得不算特别像,相比较沈栖的漂亮他看起来更为斯文,眉眼之中有几分久经历练的锐利精明。
沈栖和他没什么话说,坐下来打了招呼就没再开口。
沈正阳也不指望他能有多热情,淡淡说:“不知道你爱喝什么,给你点了杯咖啡,不喜欢的话你可以再点别的。”
“咖啡就好。”
“梁喑对你好吗?”沈正阳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沈栖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怔了一瞬。
沈正阳短促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婚你结的不情愿,你替我履行这个婚约我很感激你,可身为沈家的孩子,无论谁来做这件事都是为了家里,不是吗?”
沈栖看着他的手,又从手挪到脸上,平静地反驳他:“大哥,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没有。你可以拒绝,我不能,我们不一样。”
沈正阳被他堵了一下,突然发现沈栖比以前会说话了,以前他根本不敢也不会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