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信童(233)
他慢慢地从丰霆身上爬下来,枯萎了似的苍白了几个月的面色,或许是因为做了一些快活的运动,变得红扑扑,眼睛也有神地发亮,像是得到了新生,焕发了一些生机。
床上乱得不成样子,汗水濡湿了被子和床单,几个枕头掉到了床下。
做的时候没觉得出格,做完,沈宝寅倒颇有些忐忑不安,他抬起头,盯着丰霆:“你觉得舒不舒服?”
丰霆不回答,他便心里一个激灵,很快地解释:“我知道我做得不太好,你很久才……”讲到这里,又有点害羞,自己把后面那两个字吞了下去,“下次我会让你舒服的。”
丰霆终于肯看他,眼神有些复杂,并不同他探讨事后感受,只是道:“什么时候放我走?”
沈宝寅脸上的顾盼羞赧慢慢消失了,他一言不发地下了床,站在床边,绕了一圈,把衣裤捡起来穿好,做完这些,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有点不知所措的,他又回到床边,就那么看着丰霆,有些茫然。就好像把丰霆绑起来,又强迫他和自己上床,不是他做出来的事情一样。
盯着人家呆了片刻,沈宝寅突然低头嗅了嗅丰霆脑袋边上馨香的枕头,又摸摸他床头柜上的两粒袖口,后来瞥见床脚丰霆的宽大衬衫,忍不住拿过来,套在自己身上。
丰霆原本闭着眼平复心情,一转头,瞧见他穿着自己的衬衣,空空荡荡,像孩子偷穿大人衣裳,喉结瞬间有些发干,心跳一阵加速,不想流露出异样,他忍不住别过脸。
沈宝寅羞涩一笑,痴痴说:“好大。”
丰霆又转过来看他,瞧他很高兴的模样,说:“我不要了,你可以穿走。”
沈宝寅却误会了,大概是瞧见他面无表情,以为他因为自己穿过而不喜欢这件衣服,立马扬手把衣服囫囵脱掉。
他白皙漂亮的上半身即刻又暴露在空气里,屋里有地暖,其实不那么冷,可肯定比穿了衣服冷,他不由得打了个颤,忙道:“我刚刚穿,没有出汗,也没有弄脏。”
丰霆一时哑然。
沈宝寅用了一些荒诞的办法来讨好他,他一开始其实有点生气,现在瞧见沈宝寅畏手畏脚风声鹤唳,只觉得心疼和悲哀。
他没有再追问沈宝寅什么时候放自己走,只是叹了口气,讲:“不准我离开你的房子,至少让我下床。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把我解开?还是说你还没有满足,还想要再来一次?”
沈宝寅被他讲得有些羞耻,立马停止了发呆,连忙走上前去,弯下腰,先帮他去解开手腕上的绳索。
丰霆力气很大,怕他挣开,沈宝寅买的都是结实的尼龙材质,怕丰霆万一挣扎弄伤自己,他又特地的,多让人包了一层软绵布。可是丰霆的手腕,还是擦破了皮。
沈宝寅有点后悔,俯下身,愧疚地亲了一口那处嫣红的擦伤。
丰霆的手指颤了颤,很快收了回去。
很快其他的绳套也被拆了,丰霆没有看沈宝寅任何一眼,翻身下床,自顾自进了浴室。
以前他都会先为沈宝寅清理。
沈宝寅失落地接受丰霆了的忽视,预备等丰霆出来,自己去清洗自己。
浴室水声哗啦,沈宝寅坐在床沿,低着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明明身体刚才那么痛快,心里头却还是像漏了风似的,又空又荡。
他突然觉得眼眶泛酸,喉咙哽咽了两下,仅仅失落了几秒钟,想到丰霆又回到他身边,离他很近,沈宝寅突然又觉得很满足,许多过程中的不愉快也都变成幸福萦绕心头。
他站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开始弯腰收拾起房间的残局。
家里以前有钟点工定时来打扫,可是自从把丰霆关在家里以后,他就不敢叫人进来了,最多让人送餐送到门口。
从前每次做完,他从来不用管,自有一位任劳任怨的青年勤恳打扫,埋头睡一觉,醒来房间又恢复成整洁干净的模样。其实做家务真的不简单。
丰霆以前真的很宠爱他,舍不得叫他累到一根手指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沈宝寅在努力接受这些落差,丰霆不愿意同他和好,那也没关系,他现在经历的冷落,不过是他曾经给予丰霆的。
丰霆既往可以甘之如饴,为什么他不可以,只要人还待在他身边就好。
第99章 清清楚楚只得我们(2)
“要争取减刑,或许还剩一个办法。”
距离况争二审的时间只有两个礼拜,律师这边可以提出的减刑诉求还是只有可怜的一条,即继续作无罪抗辩,坚持况争属于正当防卫。
可这条在一审时早被驳回,当时数罪并罚,共判了二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