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他只想下线[全息](421)
不少精灵主动站出,要求自行组织队伍,南下镇压暴动的兽人。
就在执事大厅紧急处理事件的中间空隙,越来越多形单影只、魔力不支的精灵死于兽人之手,而异动也在这时发生。
那是第一个兽人,在精灵开设的大卖场面前痛苦下跪,捂着胸口,捂着自己长出水泡和可怖疮疤的臂膀,不停咳血。
他的举动吓坏了旁边路过的所有人。
没人敢去扶他,也没人敢带他去诊所,或者说,没人在乎这个,他们只以为这人是急性病犯了,或者自己造了什么罪孽。
他一直咳,一直吐血,虚弱地躺在废墟般街道的中央,翻着眼白,看天上阳光逐渐暗淡。
云层加厚,黑夜来临。
等第二天人们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时,他们看见他死了。
紧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也出现这样的“怪病”,急性,猛烈,没有人挺得过三天,即使是在用了治疗药剂和炼金卷轴后,也仅仅支撑一个星期。
比如暴动,另外一种恐慌席卷了这座已然被破坏大部分的卫星城。
他们才想起来,这样的症状很像人类联邦正在出现的传染病,只不过人类联邦传染的症状相比起来过于轻微,患者可以支撑三周甚至两个月,而这个……三天。
火焰燃烧着,过去了第一波,而恐惧的火焰袭来,每个参与了暴动的人都恐慌自己会染上怪病,而卫星城原本的居民逃窜,或去往隔壁城市,或往极西森林内部逃命。
那些走不动路的病患坐在街道桥洞下,流泪,嘶吼,用火去燎身上的水泡。
摩卡斯,他也发现自己出现了水泡症状。
他绝望、愤怒,咒骂斯尔德对他不公,是个狗屁垃圾神。他凭什么生来就是一位兽人,还出生在这样被精灵压迫的时代下,刚成年不久就征召上前线,前不久断了胳膊,浑浑噩噩度过每个白天黑夜。
他也参与了这次暴动,甚至亲手杀了个精灵——哦,精灵,他给了他一刀,正正好好刺中他的眼睛,现在还能回想起来那个精灵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怨恨。
他当时觉得,爽啊,真爽啊,爽死他了哈哈哈!
爽的他恨不得趴在地上,一口一口把精灵喷出的血全部咽进肚子里,再大哭,大叫,宣泄多年的压力。
但是现在,他却无比恐惧,相当于看着被他辱骂过的斯尔德,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来,即将拿走他的命。
他很快就会是个死人了……哈哈哈!他很快就会死了啊!他杀了精灵,所以斯尔德就要惩罚他,对不对!他要了那么多别人的命,所以他要遭受报应!对不对!
摩卡斯发疯似的抠破身上所有带痕迹的水泡,大摇大摆招摇过街,每一个路过他的人都匆匆避开,看他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死人,一个怪病感染源。
他一路走啊走,漫无目的,走到了中央广场。
中央广场是这座卫星城特意规划好的广场,为的就是纪念瓦卡耐拉中孕育了他们所有精灵的伟大的生命树。
之前的精灵都是生命树本体亲自孕育,而之后外地人出现,生命树无法亲自孕育这么多生命,于是分出枝干,让精灵们带着栽种到别的城市,和主体一同承担诞生小生命的责任。
而那些暴动的人们唯一没有攻破的,就是中央广场,精灵就算是死也要保护他们的母树。
摩卡斯站在广场外围,看着那些疲惫而警惕的守卫,忽然有了个恶毒的念头。
他死了,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生命树给了精灵生命,那么就由他来,亲手摧毁精灵一族的根!
摩卡斯大笑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旋风般冲进中央广场,那些耗尽了气力的守卫根本没来得及阻挡他,眼睁睁看着兽人四肢着地,从地面一跃而起,扑上三四米高的高台台面。
那棵分根的生命树就栽种在高台最中央,安安静静,随着风略微摇摆自己的枝叶。
它仍然在肆意生长着,通体碧绿透明的枝干下流动着清澈晶莹的汁液。
那是树的血液,是它成长的心脏。
摩卡斯看到它的那一刻,完全被吸引了。它是那么的晶莹,那么美丽,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生命力,仅仅是站在它面前,都能感受到磅礴的力量从头顶灌入脑海。
兽人愣怔片刻,头一次生出“不然我还是走吧,不要破坏它的宁静”的念头。
然而他不经意间低头,大震。
……他手臂上那颗巨大而丑陋的水泡,莫名其妙小了一圈。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很多细节:为什么一直以来流传的怪病只存在联邦、兽人和侏儒间,就连地精较为封闭的王国也有零零散散百例,而精灵,却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