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雲難得沒有拒絕，溫順的仰著臉，乖巧的過分。

寧玨用消毒棉簽輕輕擦拭著顧青雲的嘴角，生怕弄疼瞭她。

“疼嗎？”寧玨邊塗邊問

顧青雲搖搖頭：“早就不疼瞭”

兩人離得很近，顧青雲的臉頰都能感覺到寧玨說話時呼出的氣息，那氣息帶著淡淡的草藥香和一股若有若無的甜味。她看著寧玨清秀英氣的眉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仿佛蝴蝶翅膀一般輕盈。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索性閉上眼睛。

寧玨的目光溫柔地撫過顧青雲光潔的額頭，緊閉的雙眼，清麗的輪廓，最後落在她柔軟的雙唇上。她的眼神在臨摹顧青雲唇的形狀，像是在臨摹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容不得一絲差錯。寧玨感到一陣燥熱湧上心頭，心跳也開始加速，砰砰砰的聲音清晰可聞。她對顧青雲燃起瞭強烈的保護欲，這種感覺如此真實，此刻這股保護欲卻又轉化成瞭一種更加強烈的渴望，一種渴望親近、渴望接觸的沖動。

寧玨對自己突然生出的陌生的情緒感到有些無措，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感變化。她有些慌亂地退後一步，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

“藥塗好瞭，你明天記得繼續塗抹，一天兩次效果更好。還有，臉上的腫可以用冷毛巾敷一下，明天應該就能消腫得差不多瞭。”寧玨努力保持著平靜，但聲音仍帶有一絲顫抖。

顧青雲感受到瞭寧玨的異樣，也有些不自然的轉過臉去，耳朵染上一點不太明顯的緋紅，微微笑道：“我記住瞭，再次謝謝你，好像總是和你說謝謝。”

寧玨不好意思的笑笑，她看著滿屋的衣服，好奇問：“這麼多衣服你得做多久啊？”

“看陳姐要貨時間，有時候一個禮拜，有時候時間寬裕些，但一般不超過兩個禮拜。”顧青雲回道

寧玨心裡暗嘆白天要開店，這怎麼來得及啊。隨即又想到個辦法

“青雲姐，我來幫你的忙吧，我可以剪線頭，包裝，你不都是晚上做嗎，我可以晚上翻墻頭過來”

顧青雲無語，這人翻墻頭翻上癮瞭，寧玨見顧青雲猶豫，又趁熱打鐵可憐兮兮道：“我不白幹，你給我開工資，我現在失業在傢，能不能有份工作看你瞭”

顧青雲嗔道：“你一個大學生不去找份體面工作，給我打工算什麼事呀”

“我覺得給你打工就很體面”

“爬墻頭也很體面？”

“……”

寧玨走在回傢的路上，吹著晚風，她格外的高興，今天發生瞭很多事情，但讓她感到開心的是顧青雲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冷漠和疏離，這讓寧玨心裡滿滿漲漲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第8章

顧青雲在寧玨走後，怔怔的望著寧玨帶來的藥出神。人可以拒絕“好”的事物，卻拒絕不瞭“剛剛好”的事物。“好”的事物暗中標好瞭價，“剛剛好”得事物卻是黑暗中的希望。

顧青雲還記得她爸剛留下一大筆債消失的時候，她被放高利貸的人堵在傢裡，拿著刀威脅她說出她爸的下落，可她那該死的爸，壓根沒想過女兒的死活。那人見顧青雲不像是知道她那混賬爹行蹤的樣子，那帶頭的大哥，讓小弟都出去，說是單獨和她談談，小弟們笑的意味深長，出去還幫他把門關上，那人一反剛才兇神惡煞的樣子，和和氣氣的說這錢呢必須還，她老子跑瞭，那就得她還，按照道上的規矩，現在還不上，得卸條胳膊。說著還把刀砍在瞭桌子上。

顧青雲被嚇得面色慘白如紙，她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渾身發抖。那男人看著小姑娘驚恐的樣子，心中暗喜，這一招他屢試不爽。

見目的達成，他便換瞭一副語氣，說道：“不過嘛，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說著，他將自己那雙被煙熏得焦黃的手輕輕放在顧青雲的手背上。

顧青雲如同觸電般迅速抽回手，那男人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不緊不慢地勸道：“小妹妹啊，我這幫催債的兄弟們可不是好惹的。要是還不上錢，斷胳膊斷腿什麼的都是小事。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恐怕會被抓去賣身抵債呢！我勸你還是懂事些吧。你自己好好想想哦。”男人的目光在顧青雲的臉上遊移，最後心滿意足地離開瞭。

一連數天，總是有人上門逼債，那個男人總是幫她打發走逼債的人，還會安慰她，給她買首飾，化妝品。顧青雲深知他的目的，從不接受他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