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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只想篡位(65)

作者:楼见溪 阅读记录


箭簇鋒利無比,冒著森森寒光,映照在江懷允雙眼中,將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厲色遮掩殆盡。

江懷允從別莊中出來,翻身上馬,朝著城西一路疾馳。

這回不用翠鳥帶路,他也能摸清範承光一行人離開別莊之後的去向。

端州城向北是盛京,過盛京後抵範陽。當時太上皇暗示他將刺客送來端州,如今範承光又從範陽遠道而來,此行定不會向北;而城東則是水路一路到江南,今早出城前,江懷允已經打聽過,近兩日並無大隊的商客租船訂票;若往城南,須穿城而過,勢必會與江懷允狹路相逢。

如此推測,隻餘城西。

抵達端州前,江懷允已經對端州周邊的情形瞭解頗多。城西倚山面谷,因雨季多有山石滑坡,是以百姓少居,隻一條山間狹道貫通端州主城與其餘西部小城。

觀別莊內慘死二人死狀,可以推知範承光一行人離開的時辰還不長。江懷允壓低上半身,駕馬前沖,疾如閃電。他必須要在範承光一行人過完狹道前追上,否則狹道過後小城林立,屆時再想尋人,難如登天。

將近狹道處,路邊抽芽的野草被踩踏得東倒西歪,地面上一片淩亂的蹄印和腳印。

淩亂?

江懷允目光一滯,登時勒住韁繩,趴在地上靜聽片刻,棄馬獨行,步履無聲地攀爬著石塊,從陡峭地崖石間步入。

崖石間似乎也有人行經過。盡管那些人謹慎地掩蓋過,但更深露重,到底有些腳印沒有被抹掉。江懷允隻盯瞭片刻,便壓下心中狐疑,複又向上攀爬。

登崖是險道,可行至山腰處,便能在林立崖石的遮掩下,輕而易舉地將狹道上的情形盡收眼底。不僅如此,此處離狹道僅有七尺左右,山間寂靜,甚至能清晰地聽到狹道上衆人的交談。

狹道上有兩隊人馬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狹道東側的一隊人馬中,為首之人黑袍裹身,全身上下被遮得密不透風,隻露出瞭一雙眼睛。那人身後正是將將躲過牢獄之災的刺客一行人。其中八人全身被繩結綁縛,被同行的其餘人拿鐵劍威脅著。

江懷允的視線移向西側。西側的人馬數量遠勝於範承光一行人,這些人披堅執銳,個個神采奕奕,戰意凜然,風貌很是不同。為首之人,正是謝祁。

謝祁依舊是昨日類似的裝扮。隻穿著再尋常不過的月白直身,與身後裝備精良的手下比,顯得樸素又尋常,溫雅得仿佛是來論道、不是來動刀劍的一般。

江懷允隻看瞭一瞬,便移開眼,凝神關註著兩方人馬的動靜。

謝祁目光掃過那些被劍指的親信,落在範承光身上,笑瞭下,曼聲開口:“許久不見,昔日風光得意的範承光範大人,怎麼成瞭街老鼠一般,躲躲藏藏不敢見人?”

說話的聲音含著笑,可出口的話卻分毫也不客氣。

範承光似乎也頗有容人之量,聞言並未動怒,隻是慢慢褪下兜帽,露出被遮蓋住的大半張臉。

範承光年近不惑,面上隱隱約約帶瞭些老態,可一張臉上未蓄胡須,顯得很是幹凈。他雙手交握,擱在身前,微微佝僂著上半身,態度看起來恭謹極瞭。

“在下也未曾料到,居然能在端州這等偏僻的地方遇見本該在皇陵守陵的恭順王。”

範承光言笑晏晏,可刻意加重語氣的“恭順王”三字,卻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他的些許挑釁。

果不其然,謝祁笑容一滯。他朝著身側的康安伸出手。康安心領神會,適時將一柄寶劍擱在他掌心。

謝祁慢條斯理地抽出寶劍,端詳片刻,倏地一刺,冷刃寒光晃得範承光下意識瞇起眼。

幾乎是同時,範承光渾身緊繃,將拇指擱在劍柄上,做足瞭隨時頂出鐵劍、出手進攻的架勢。

謝祁卻並未看他,視線越過範承光向後掃去,語氣不明道:“八個,很好。”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出瞭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謝祁在上元夜派出的人馬有十,兩個人被範承光斬殺以作警告,謝祁正是在興師問罪。

範承光聲音微沉:“恭順王動手前可要思慮清楚,若是今日的發難叫世人知道,王爺苦心經營的落魄孱弱形象可再不複瞭。”

範承光的威脅不難領會。謝祁這個原本名正言順稱帝的皇儲,始終是謝楊的心腹大患。

謝祁幼年喪父喪母,又身體孱弱,因為他父皇在位時的德政,百姓對他始終關愛有加。加之他主動讓位謝楊,雖說是保命之舉,可百姓不知其中曲折,這份德行到底還是廣為流傳,成為一番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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