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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只想篡位(28)
作者:楼见溪 阅读记录
江懷允卻頓時領會管傢的未盡之意。他頭也不擡:“太上皇如今避居範陽行宮,不理政事。”
話是如此說,可太上皇反應如此迅疾,就知他遠遠沒有表現得淡泊。管傢並未被江懷允的話安慰到,仍是愁眉不展:“太上皇在位多年,畢竟根基深厚,王爺最好還是別與他正面相對,否則——”
這話出於好意,江懷允頓瞭下,截斷他的話:“本王並非要與他為敵。”
管傢眉頭稍舒,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江懷允續道,“可本王也斷然不會做不掌實權的攝政王。”
管傢一愣,吶吶道:“王爺——”
江懷允擡眼,眸中毫無波瀾,好似泰山壓頂的難處也不放在眼裡:“若太上皇能如他所言,不理朝政,那本王與他就會相安無事。”
可事實顯然並非如此。
太上皇把持朝政不肯放權,江懷允若要掌權,當先就要掃清太上皇的餘威,他們的敵對是必然。
讀懂江懷允言外之意的管傢愈發擔憂,眉心都要皺成起伏的層巒:“老奴唯恐太上皇會對王爺不利——”
“正是為瞭少些不利,本王才更要如此。”江懷允擲地有聲地開口,眉眼間都透著堅定,“我命我掌,本王絕不會任人宰割。”
*
用過午膳,謝祁照舊回到暖塌上讀書。刺骨的冬日裡,房裡溫暖如春,暖塌更是將他烘的暖洋洋的。沒多會兒便覺昏昏欲睡,謝祁隨手將書扣在臉上,攤在暖塌上沉沉睡去。
睡夢中察覺到門被推開。謝祁睡得輕,雖然醒瞭,以為是康安,便也懶得睜眼,隻自然地等著再度睡去。
但今日的“康安”極為討厭,在房中走走停停,約莫是看瞭一圈,才慢慢移向床榻的位置。不消片刻,謝祁便感覺身上多瞭層被衾,是“康安”在給他蓋被。
念及“康安”好意,謝祁便忍下。
誰知這還不算完,下一步,“康安”竟伸手將他臉上的書拿走。
謝祁好覺被攪和的怒氣終於忍不住,闔著眼,聲音沉沉,略帶警告地喊:“康安。”
窸窸窣窣的聲音終於停瞭片刻,緊接著響起。
謝祁睜開眼,撐臂做起來,轉頭正要怒斥,待看清那人的模樣,滿面怒色瞬間轉為愕然。
房中的那人面白須凈,上瞭年紀的緣故,褶皺清晰可見。他對著謝祁躬身行禮,眼中隱有淚意:“老奴叩拜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謝祁在他行禮的同時,迅速從暖塌上起身,跌跌撞撞地箭步上前,親自將他扶起來,攙著他去暖塌坐下。
那人推脫道:“這有失禮數,殿下不可。”
謝祁卻執拗地扶他坐好,才低聲道:“如今早已不是當年,何必拘泥禮數。”
提及往事,那人面上也閃過黯然。
謝祁趕緊轉移話題,牽起唇角,笑問:“李叔怎麼忽然來瞭盛京?”
“李叔”大名李德有,是謝祁父親的貼身大太監。謝祁父親在位時政務繁忙,許多時候,都是李德有帶著謝祁,二人情誼非比尋常。
李德有拉著謝祁的手,將他從頭到尾細細打量。
謝祁極富耐心,一言不發地任他打量。
李德有感概萬千:“多年不見,殿下長大瞭。”他對謝祁的年歲瞭熟於心,於是問,“殿下去歲及冠,取瞭什麼字?”
謝祁如實道:“無衣。”
李德有聽到這字,卻忽然一愣,他張瞭張口,想說這字取得不詳,卻終究沒有開口。
當年先帝還在時,對唯一的孩子甚是喜愛,給他取名“祁”,字出詩三百“采繁祁祁”,希望他諸事順遂,一世盛極。
如今先帝駕崩多年,唯一的孩子及冠,取的字仍出自詩三百,可卻擇瞭“無衣”二字……
詩雲: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可殿下沒有同袍,苦要自己吃,難要自己熬,可不就是“無衣”?
李德有難掩傷感,顫著聲道:“殿下受苦瞭……”
謝祁對李德有素來有著無盡的耐心,輕聲安撫著他。
李德有不願謝祁為他多費心,強忍傷感,與他敘著話。他們多年未見,謝祁又對他知無不言,不知不覺過瞭許久。
李德有心疼不已。
謝祁覷瞭眼天色,已近黃昏,於是道:“王府裡的廚子手藝極佳,不輸宮中禦廚。李叔定要一嘗。”
他說著,揚聲欲喊康安傳膳。
李德有卻擡手制止,輕聲問:”殿下當年服藥累瞭身子,如今調理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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