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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56)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這……好罷。”
那欒壹小步離開,回頭在街邊買瞭個燒餅,隨意塞瞭幾口,沾瞭滿手的油,這才回宋府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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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王到——”
魏盛熠卸去佩劍,進瞭殿。
魏千平正在桌前批折子,見他來,這才把筆擱在瞭案上。
魏盛熠個子生得很高,再加上一頭鬈發被高束起,整個人都恍若大漠中的落日長河般,氣勢逼人。
他那雙眼生得也真是獨特——就連蘅秦人也少有這般褐中透著些淡淡草木色的瞳子。
二人在同一間屋裡頭,卻好似隔著無窮山海。
魏盛熠自幼時起便不親近魏千平,他那畏懼的眼神如天塹隔開瞭他倆,魏千平縱想同他共譜棠棣佳話,也是無路可走。
而魏千平生就七竅玲瓏心,不記掛一身病痛,反倒總將無關之事兒往自己身上攬——他把魏盛熠幼時所受之苦,半數都怪在自己身上。
他怪自己身為兄長卻沒能為魏盛熠攔下先皇的苛責、太傅的憎惡,甚至連宮人的辱罵都沒能替魏盛熠止住。
先皇為瞭他,能將魏盛熠貶做螻蟻蜉蝣,毫不憐惜地碾死;太傅為瞭他能將魏盛熠看作微塵井蛙,隻為讓魏盛熠認清自己的地位,日後莫攔他這太子的路……
他將千般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毫不動搖地撲入魏盛熠那團被衆人唾棄的餘燼中,啃瞭一嘴的灰,灼得滿身傷口。
這條人生路,他倆走著走著,就走成瞭陌路人——以至於他倆如今連見面說說話都像是考驗。
見魏盛熠眼露疏離,魏千平隻好垂頭提起瞭那案上擱下的筆。
那時,那筆上蘸的墨還未幹。
半晌魏千平才笑道:
“二弟,近來可好?”
“有勞皇兄費心。臣風寒初愈,乏於外出。這些日子……盡待在在府裡頭鉆研棋藝瞭。”
“騎藝?果然北域尚武之心不可改麼?”
魏千平想著,執筆的手抖瞭抖,又笑道:“哦?府裡頭如何能練馬?”
魏盛熠將他的一舉一動都攏在眼裡,淡然道,“皇兄說笑瞭,我這馬走的是沙場,跨的是楚河漢界,如何不能練啊?”
魏千平愣瞭愣,因自己過多揣度而升起瞭愧意,道:“二弟說的原是下象棋,是朕失誤瞭……二弟若喜歡下棋,朕派人去請那京城裡有名的聖手每日來陪你下幾回罷?”
“多謝皇兄擡愛,臣不過一時興起,就不麻煩瞭。”
魏千平寫著字,眉間又落瞭些愁。
魏盛熠輕輕呼瞭口氣,道:“不過,臣弟如今身旁無近友,若皇兄能喚那聖手來陪臣幾日,或可解臣弟幾日孤憂。”
“好!就這麼辦罷!”魏千平臉上有瞭幾分喜色,“對瞭,二弟今年已及舞象之年瞭罷?”
“回皇兄,是。”
“近日天下都不太平,災疫多發,這兩月你也病瞭許多回,不如操辦操辦你的婚事,權當沖喜?也好多個人在府裡頭照顧你?”
魏盛熠沒急著應答,等著魏千平的後話。
“徐傢嫡女徐意清乃為九州有名的佳人,才貌雙全,徐傢又為簪纓世冑,不知二弟你意下如何?”
徐意清性子平順溫和,是許太後中意的女子。
那太後原是想著,如今啓州雙傢,徐傢沒落,燕傢獨大,如若徐意清成瞭徐傢門楣,興許能拉徐傢一把,二虎相爭可好過一虎霸山林。
她原是想令魏千平將徐傢女納入後宮的,誰料魏千平卻道他命薄福淺,不願耽誤人傢好女子。
不過魏千平出於對太後之敬重,還是細細瞧瞭瞧太後送來的畫卷及那女子的生平——思來想去,他倒替魏盛熠考慮瞭起來。認為此女若能嫁與魏盛熠,也是美事一樁。
然魏千平此等好意卻令魏盛熠陷入瞭兩難。
這婚事是應還是不應?
如若魏千平實際並無意促成這一婚事。
應瞭。那徐傢出過三朝宰相,雖說如今已步入沒落之境,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若不識好歹,魏千平許會疑心他有聚權之嫌。
不應。魏千平心裡應會舒坦而卸去防備,他動手也會容易許多。
但如若魏千平真有意將徐傢女許給他這歧王……
他應瞭,魏千平會歡喜,而覺他之乖順,毫無違逆之意,甚至明目張膽地借徐傢侍從往歧王府內安插眼線。
他若不應,但無疑會加深魏千平對他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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