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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481)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他二人在裡頭坐瞭好一陣子,才有一生得尖嘴猴腮的人兒在他們對面落座,問:“要同我做買賣的,就是你倆麼?”
寧晁適才已戒備地盯瞭那人半晌,見他張口仍是清朗少年音,不禁問:“喂、老子怎麼瞧你也不過十六,你當真是……”
季徯秩溫溫擺笑,隻在桌下踩瞭寧晁的腳,同那少年模樣的男子說:“還請前輩開價。”
那風媒熟稔地敲桌,道:“將要散佈的消息擺上來,我看過後再叫價。”
酒館裡頭喧囂無比,將外頭北風的哀號都給遮掩。為聽著彼此的聲音,他們不由得湊身貼桌。
季徯秩在袖袋裡來回翻找半晌,總算抽出塊長佈條,他恭謹遞過去,說:“前輩,請看罷!”
那滿臉機靈樣兒的風媒起初還漫不經心,隻當上頭又寫瞭什麼貴人閑話,哪知囫圇瞧過後雙眉竟是皺作一團。他仔細又瞧瞭一遭,急急將佈條收進瞭褡褳裡,問:“此言屬實?”
季徯秩頷首:“不錯。——隻是聽聞前輩長久以散步謠言為生,今兒怎麼似乎很是在意此言真假?”
風媒聞言並不吭聲,隻起身要走,被寧晁擡手給攔瞭,他嚷著:“哎呦,你急什麼呢?你還沒收錢呢!”
“噯、不收你們這些小鬼頭的臭錢!!”那風媒說著匆遽地往外頭跑。
寧晁不由得站起身,叉腰說:“嘿!他這小子——!”
他說罷又旋身問季徯秩:“侯爺,咱們走嗎?”
“走什麼?”季徯秩優哉遊哉地倚著酒館的白墻,笑吟吟,“我點的酒還沒端上來呢!”
寧晁隻好努嘴栽瞭回去,問:“那小孩兒……”
他話沒說完,恰遇店夥計前來擺酒,季徯秩倒已知曉其意,抿唇不應,僅搖頭而已。
寧晁自覺用手背試過酒溫,給季徯秩斟滿一杯,顰眉瞇眼看向季徯秩。
季徯秩把酒盞推給他,說:“朝升,甭再瞧我!這酒你先吃,適才在外頭趕驢,凍瞭好些時候。——你說方才那風媒是小孩兒?不是小孩啦!那位早過瞭而立之年,江湖人稱‘嘴輪阿芝’,托他散播的消息不出一月便能鬧得魏上下人盡皆知。不過他從前因服過勞損身子的毒,長到十五六,身子便徹底壞瞭,再長不大瞭。”
寧晁用不冷諸詞推瞭那杯酒,自顧傾瞭杯水吃,問他:“可那阿芝既為風媒,為何不收咱們銀子呢?”
季徯秩仰頸與他唇貼耳,說:“因為呀,他爹乃翊王——那四方征戰後來堂上發狂,被我爹射死的武尊!”
寧晁正往喉裡灌水,這麼一下險些把適才含進的水給噴出來,他咳得滿臉通紅,震惶道:“那他豈非奪位良棋?”
“紅塵間,人皆有所欲求,卻並非人人皆渴權。當年翊王逼宮,其府上下遭巍弘帝血洗。其獨子彼時年方七歲,冰雪聰明。然他沒能痛快地死在滅門之日,而被關入牢獄之中蒙受凈身與劇毒之苦。後來他被長公主出手救下,此後便一直藏身公主府中。許是因心中有愧,那孩子方及十三便瞞下其姑母,私跑離府,不知所蹤。長公主心急如焚,卻唯有派人偷摸調查,這一查便是好些年。之後找著人瞭,她又見那人兒已有瞭謀生法子,且樂得自在,不忍見他再被卷入權爭當中,索性不去叨擾。今兒我也不過碰巧有事拜托,倒也不是為著要拉他入局……”
“那位好歹是皇傢人……墮落至市井以傳謠謀生,他當真不恨麼?”寧晁憑空生出一肚子的悶氣,五指攥緊成瞭拳。
季徯秩擡指點在他隆起的指節上,示意他快些松瞭,說:“誰知道呢?他傢破人亡,咱倆傢就不是?我們不恨麼?這般痛楚沒法子相偎共擔,你念半晌後就別再想瞭。”
寧晁嚼著唇肉,隻闔眼松瞭拳。
蒼灰簷瓦垂瞭冰掛,少半時辰過後雪依舊沒停。季徯秩幹脆慢悠悠吃起酒來,有時生瞭偶興便把寧晁逗上一逗,他說:“若非有你陪我,我今兒恐怕要隻身前來逛這巽州。”
寧晁交臂抱刀,說:“那常之安硬要說震州是他傢,不要卑職再跟著。卑職不聽,他便繞卑職身側呶呶不休,如同青蠅一般。不過麼——縱然跟您回瞭紊州,卑職也沒過上什麼快活日子。老遭流玉姑娘瞪就罷瞭,那位姚副將也總惡狠狠地瞧人。”
季徯秩呵呵笑:“子柯他就是眼神不太好,人沒那麼兇!”
“……卑職在沒無緣無故遭其臨門一腳前,也是這般想的。”
季徯秩停頓須臾,將傾斜的酒壺扶正又說:“哪裡是無緣無故呢?你乃宋傢人,光是這一點就夠子柯他恨瞭!不過朝升啊,如今北疆罹難,宋落珩他需要你,你不該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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