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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463)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魏盛熠說罷又問:“這毒最快何時會起效用?”
那最為年長的老郎中領著身後一幹人齊刷刷跪伏在地,道:“隨時。”
“老郎中,”魏盛熠微微扭頭看向那些個白袍醫者,“朕若是死在毒發前,屍身可還有威脅?”
老郎中忙不疊甩腦袋,魏盛熠見狀便揮手要那些郎中出去,同時吩咐宋訣陵出去取一瓶即刻見效的毒來。
宋訣陵動作利落,再度進帳時聽見魏盛熠笑:“朕袖袋裡藏瞭幾株久羌,你喚你心尖的主子送到壑州去罷!”
“送去瞭,您怎麼辦?”宋訣陵抱臂看他,“您不是要去繾都麼,這病沒治好便送您回去,萬一毒發提前,害死的可不止壑州民……您這般要求,豈非鏡上懸針?”
“朕強逼著你送朕回京瞭?”那雙棠梨眸子被血絲混作瞭檀色,魏盛熠鎮靜道,“趁著眼下朕還未發病,給朕個痛快!”
“您說得輕易。”宋訣陵道,“整個魏還等著您出來主持公道,您這麼死在我們悉宋營手上,叛國的就不隻是他薛止道和楊亦信瞭。”
魏盛熠低眉,哈哈大笑:“魏誰人不想殺朕?殺瞭朕乃全魏最好的證道之法!”
“您就這麼想死?”獵獵沙風還在外頭卷,宋訣陵沉聲問。
“你有必要同我廢話?”魏盛熠眥笑一聲,“怎麼,你憂心你殺瞭朕,溟哥會恨上你?”
“沒你,他也恨我。”宋訣陵道。
“也是,”魏盛熠說,“遭瞭霸王硬上弓,誰能歡喜?”
宋訣陵不鹹不淡地看著他,被燭火罩著依舊冷意逼人:“您可是掀瞭末將傢的屋瓦?”
魏盛熠應答:“朕隻是試一試,是將軍應瞭。”
“您的奕局臨末。”宋訣陵道,“也該揭局瞭!”
“揭局麼?”魏盛熠躺著,血沫從嘴角溢出來,又被他用秦人的喜服抹瞭,“箭在弦上,你先給朕喂藥罷。”
宋訣陵將瓶塞拔瞭,在掌心倒出一粒黢黑藥丸,送進魏盛熠嘴裡,看他生咽瞭,才說:“這藥隻容陛下再活兩刻。——說罷!”
魏盛熠起初還慢悠悠的,待到那藥的藥效愈發明顯,這才脫去瞭帝王腔,開瞭口:“樞成一十九年,我甫十一,遇瞭先生。先生授我詩書禮易樂春秋,授我兵法百傢,立我志,要我救世。”
“自那時起,我便借先生之手於暗中籌措兵馬,經年功夫累得禁軍兩支,亦得瞭那驍勇善戰的方銘。當年葉王要赴北戍邊,我以壑州山民居雪峰,日子頗苦為由,答應葉王來日登基定會削減壑州賦稅,得瞭那耿介良王;又收買內宦,查清朝堂偏心我者,一個個收作幕僚,其中至重者乃白許二傢。”
“許太後野心勃發,本該有如順水行舟,可惜先生早留一手,於當年她偷換佛金募兵之際,安插打量人手,使得她與許太尉來日兵變式微。”
“再後來麼,你都該猜出來瞭,換瞭翎州糧就為瞭討好蘅秦以逼宮,拖著壑州命就為瞭趁勢和親以啓戰。可這還不夠……你以為當年翎州動亂,他一個窩囊的池彭怎麼就能搭上齊燼,他池湛怎麼就能恰巧買著個老郎中的屋子,又怎能碰巧就死瞭?他顧阡宵又憑什麼得瞭那蕓湘七絕之一高看,收作傳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這魏最有錢的當然是萬歲爺,這便是苛稅的用處。”
“我舍小為大,遭人嫌惡,該死,早該死。”魏盛熠喘著,“我做這一切,索求的回報都壓在焺哥他頭上瞭,真是倒瞭八輩子黴瞭,撞上我這麼個畜牲。”
“有自知之明,不錯瞭。”宋訣陵居高臨下地瞧著魏盛熠,“隻是這些往事沒甚滋味!——倒是我魏那洛傢小太子,被陛下藏到哪裡去瞭?聽聞那人先前一直由段老看顧……”
“將軍果真敏銳,”魏盛熠眼皮沉沉,他清楚今宵一闔便再不能睜開,可他仍將睫攏瞭,勾指要宋訣陵靠過腦袋來。
魏盛熠問他:“段老春末潰如頹山之緣由,一半是因著朕輕視人命,另一半是因為他發覺他自以為的勝籌帷幄,不過是於我這無恥小兒的掌心耍猴戲。魏景聞在朕手上,他從來就沒得到過那小孩兒。”
“您要依舊說這麼些屁話,還是早些睡瞭罷。”宋訣陵扶住佩劍,說,“那人究竟在哪兒?”
魏盛熠輕笑一聲,道:“不說,拔刀。”
宋訣陵說:“我不殺他。”
魏盛熠說:“落刀。”
宋訣陵覷著,提劍一舉捅穿瞭魏盛熠的心髒。龍血再為人稱道也終究不過穢物,濺在草席上,一眼瞧過同老鼠血沒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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