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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278)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喻戟站起身來將臉湊到他面前,柔聲道:“你可是吃瞭熊心豹子膽嗎?面對拿劍抵著你的,竟還敢分神?”
季徯秩被逮個正著隻得笑著賠不是,哪知喻戟這位有主見得很的,趁這時把那劍給速速抽瞭出來。
內裡被刺穿的肉被刀劍拖出來瞭些,血汩汩往外頭流。季徯秩的額上滾下偌大的汗珠,眉不可自抑地擰瞭起來,就連好不容易養得紅潤些的臉兒又變成瞭初回稷州時的慘白之色。
季徯秩自個兒伸手把口中塞著的佈取瞭,垂頭瞧瞭那劍痕一眼,抿瞭抿唇。
喻戟皺著眉要收劍,哪知手行至半途卻被季徯秩給扣住瞭。季徯秩輕輕握住他的手腕,長指若有若無地上下輕點著,他帶著些商量口氣問:
“阿戟,你這劍痕太利落漂亮瞭,再補一劍成麼?”
季徯秩當然不介意再挨一劍,在他眼裡把這出戲唱得好比什麼都重要。這本是沒得商量的事,可是他怕眼前人對此頗有微詞,一個不小心惹急瞭,跑瞭,他還得費力氣同姚棋流玉二人解釋,便隻得把語氣放軟瞭些,好聲好氣地求人。
“你真是對找死樂此不疲。”喻戟幹脆地甩給他這麼一句話,“做你的春秋大夢去,恕我不奉陪!”
季徯秩討好似地笑,又將腦袋往他的肩上壓,勸道:
“阿戟,我給你算算賬。一劍疼,兩劍也是疼,若叫盛熠瞧出我在唱戲,我的腦袋落地也是疼。對不對?”
“對什麼對?!”喻戟的拳頭攥緊瞭,他道,“虎口裡探頭,自己找死……你說你就偏要回京幹什麼?傻子似的!還不快給我站穩瞭!”
季徯秩把頭擡起來往一旁撇瞭撇,沒瞧喻戟落刀。喻戟把刀上血用帕子隨意抹瞭抹,又在季徯秩的傷口處比劃瞭許久這才狠狠心動手。
喻戟瞧上去雲淡風輕,也就隻是瞧上去瞭。髒器就在這一劍旁邊,他的手是半分不能抖,他豈能不心慌?由於過分屏氣凝神,半晌他那沒有半分曲折的鼻梁上也滑下瞭幾顆汗珠。
季徯秩原來疼得雙眼微瞇,長睫攔住瞭眼前大半景色。這會兒見喻戟不說話,便強撐著把眼睛睜大瞭些。他瞧見那人額間汗,笑起來,差點又把口裡叼著的佈給吐瞭。但如此還是不盡興,他便瞧著喻戟眼色,把佈給取瞭下來。
“阿戟呀,擦擦汗罷!你就有這麼心疼我嗎?”季徯秩的雙唇因疼痛而發白,卻不依不饒地逗著眼前人。當又一顆汗珠從喻戟的額上滑下,季徯秩擡起手來便要替他拭汗。
喻戟伸手擋開瞭:“我心疼你?我是怕把你弄死瞭毀瞭我的下半輩子!你先看看你的慘樣再來管我罷!”
“嘶——”
喻戟將劍猛然抽瞭出來,這回外翻的皮肉更是觸目驚心,他將劍隨手拋在地上,提來藥匣替季徯秩包紮。
“活著找罪受,還不如早些死瞭來得痛快。”喻戟眉頭皺得緊,嘴上也不忘數落他,倒是還安分地從藥匣子裡取出剪子與麻佈給他包紮。
他這竹馬是刀子嘴,半刀子半豆腐心。
季徯秩習以為常,還覺得他性子可愛。
末瞭,喻戟取出瓶金創藥來抹在瞭他的頸間胸前腰側。
那時季徯秩又在分神,被那冰冰涼涼的藥膏給驚瞭驚。他以為是喻戟故意戲弄他便也沒問,不過有些癢罷瞭,算得瞭什麼?也就由著那眉頭不松之人拿指在他身子上亂點。
喻戟完事瞭要走,見季徯秩端坐桌前不知要幹什麼,便隨口問瞭句。季徯秩道他要寫封入京求醫的信給魏盛熠,而後便要趕去繾都,在震州歇著等那人回信。
喻戟道:“哦。”
可是喻戟把腳跨到門外去又走瞭回來,別別扭扭地跟季徯秩道瞭聲“保重”,不待季徯秩回應,便走沒瞭影。
季徯秩被喻戟逗笑瞭,笑盈盈地盯著門框發瞭好一會兒呆,這才攏袖提筆,在薄薄信紙上落下一行:
“臣今朝腹部中劍,舊疾複發,頭疼欲裂,稷州醫束手無策。臣聽聞繾都有一鼎州神醫可解痼疾,特求陛下恩準臣上京求醫。”
滿紙荒唐言,季徯秩茫然地揮筆,卻又隻能強壓心中負疚之意,寫下誑語。
信末,他洗幹凈瞭筆,蘸水又寫瞭一段——那是滿紙獨一的真言。
“我本想以稷州作求生地,卻常夢父兄之死,憂思不散。我知你無罪,卻因自慚而不敢捎信……去歲一別,至今未見……盛熠,溟哥想你瞭。”
平淡無奇,卻不能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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