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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223)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當他覺察怪異正打算回身時,身後那黑影已將未出鞘的刀橫在瞭他的頸上。玄色的重物挨在他的喉結上,那逼人的壓迫叫他有些喘不上氣來,他隻得本能地向上仰瞭仰脖子。
月光含著那從大氅裡漏出的雪白頸子,吻過那張俊俏的面容上微微顫動的長睫與稍稍皺起的眉——本該是千鈞一發的驚心時刻,那殺人劍卻怎麼襯得他香潤玉溫,楚楚可憐?
他身後那人不動聲色地咽瞭口唾沫。
徐雲承倒也沒太慌張,隻道:“在下不過一貧官,閣下此番若求的是錢財,恐怕會大失所望。”
那人悶笑一聲,隻將劍更收緊瞭些,逼得徐雲承不斷後退,直直撞在瞭那人的錦衣之上。
徐雲承垂頭斂目,恰好瞥見那由上乘綢緞制成的衣料,便又開口道:“閣下顯是不愁金銀用度,何必為難在下一小官?”
“劫財不行,劫色也不行嗎?”
那再熟悉不過的嗓音鉆入他的耳底,徐雲承深吸瞭口氣,道:
“還請燕將軍自重。”
燕綏淮這回放手放得倒算幹脆利落,他收瞭劍,道:“阿承,前年我不告而別……你可怪我?”
“無妨。”
“你打算一輩子都這麼同我說話麼?”
“嗯。”
“徐耽之!!!”燕綏淮眉心鎖緊,低吼道,“你豈能出爾反爾?!我們……我已放下……你……你不是答應與我再做摯友的麼?”
摯友。
對,摯友。
聽到那詞時,就連燕綏淮自己都有些恍惚。他與徐雲承分別太久,再見這詞已然恍若隔世。
前年,燕綏淮在徐雲承這屋子裡住瞭幾日,不知怎麼忽然就收瞭身上的尖刺,壓低瞭自己的身段,笑著對徐雲承說自己早已放下,也許不久就要成親瞭,先前種種不過玩笑。
放下?
荒謬至極。
燕綏淮根本沒有放下,徐雲承他心知肚明,可他還是答應瞭——他不知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能將燕綏淮迷得拋下自尊,將自己那麼珍視的感情下賤地更名改姓,但既然燕綏淮能委曲求全,他又何苦不順階而下?
他二人就是從這時開始再也回不瞭頭的。
徐雲承踟躕片刻,這才冷靜道:“……燕傢可還安好?”
那燕綏淮生瞭個給顆棗忘瞭巴掌的性子,瞧見徐雲承難得主動示好,就又眉開眼笑起來,道:
“一切都好……對瞭……阿承,意清怎會入宮?”
徐雲承聞言臉色煞白,好一會兒才強打精神回身面向那儀表堂堂的大將軍:“聖命難違,其中恐怕還有幾分太後的意思。”
徐雲承那琥珀色的眸子被那銀月光籠著,仿若盛著清酒的金盞,燕綏淮直勾勾地盯著那雙眼,隻聽那人兒沉默須臾又道:“當年我就不該留她一人在那吃人的繾都。”
燕綏淮心中藏瞭些話,但還是猶豫著沒開口,隻將右手背在身後,站得很是端正,道,“那蘅秦崽子真真是失心瘋!”
“你要麼在我這兒謹言慎行,要麼另尋他處暢所欲言。”徐雲承皺瞭眉,“你立在那兒,他人瞧見的是一整個燕傢。我再落魄,也冠著一‘徐’姓,你一吐為快固然好,可我未必就樂見你拉著兩傢一道受死。”
“阿承,我知錯。”那燕綏淮被罵卻樂得嘴角皆是帶著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碰上瞭什麼大喜事。
“你來平州可是因身負要事?”徐雲承見他衣裳上突兀地掛著些塵土,便順手替他拍瞭,問道。
“為瞭買馬的事唄!那些個平州商賈瞧慣瞭南方的青石白瓦,今兒我定要叫他們好好瞧瞧北疆的濃豔顏色。”
“你使些硬手段催貨固然有你的道理,但我勸你還是註意點兒分寸。”徐雲承將手上的土撚去,道,“這平州可不比啓州鼎州,百姓到官府跑得比捕快上衙都勤快。”
“成……”
那燕綏淮忽然低著頭摩挲起瞭劍穗,扭扭捏捏,半晌不說話。
徐雲承詫異地擡眸掃瞭他一眼,道:“你這又是幹什麼?若實在是無話可說,想翻墻出去還是從大門走都隨你。”
“阿承……我……”
“什麼?”
“我能在你這兒叨擾幾日麼?”
徐雲承面上有些不耐,他輕輕扯瞭扯身上披的大氅,道:“燕大將軍,這平州任何一傢客棧住的可都要比敝舍舒服,你何必賴在這土坑裡?難道你的手又傷瞭不成?燕憑江我勸你還是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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