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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214)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荒唐麼?就連服侍瞭他近二十年的姚棋,也會輕易地背叛他。
是,魏千平、魏盛熠、魏束風,他們仨人個個都把他瞞得好苦;姚棋和柳契深又皆是因他兄長而來;宋訣陵和太後就更不必說,他們瞧上的皆是他的名,要的皆是他的權……
相貌傢世才氣他樣樣不缺,可他永遠做不瞭別人心頭血,他不過是秋夜打下的月光一束,等看官瞧倦瞭,便闔窗將他攔在外頭。
“子柯。”季徯秩低低笑瞭聲。此刻無論誰瞧來都不是該笑的時候,可他卻垂著眸子笑個不停,若非他生瞭張驚豔的面容,恐怕難逃被冠上“瘋子”的尊名。
那姚棋正心愧,還以為季徯秩氣消瞭,忙道:“侯爺——怎麼?”
季徯秩止瞭笑,拿笑眼睨視他一眼,道:“你知道這木芙蓉因何招我喜歡麼?”
“可是因其有‘忠貞不渝’的典故?”
“是——”季徯秩靜靜地將那朵木芙蓉揉碎於枝頭,又盯著那碎在掌心的白木芙蓉笑道,“好一個忠貞不渝!”
那姚棋的身子禁不住顫瞭一顫,隨即“撲通”一聲跪在瞭季徯秩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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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州雨停,江北道卻難得下瞭雨。
沈複念躺在客棧榻上,眼上敷瞭條拿熱湯打濕的巾帕。自昱析四年末以來,那人的眼睛是愈發壞瞭。如今他常常瞧不清東西也就罷瞭,近日那雙好眼還隱隱有些發疼起來。
“公子,您可莫要再像昨日那般糟蹋眼睛瞭。”軒永說著從外頭端著湯藥進來,正準備拿湯匙喂沈複念吃藥,卻發現歇在榻上那人這會兒已睡瞭。
他無奈地嘆瞭口氣,還給沈複念掖好被角,又去將窗給闔緊瞭,把鉆進來的涼雨秋風全都關在瞭外頭。
那沈複念睡得昏昏沉沉,又夢到瞭昱析四年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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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析四年末,沈複念奉旨巡查邊疆,意外撞破鼎州爛糧南運一案。那時魏楚已開戰,要去知會南疆諸將顯然已來不及,他隻能派人趕回京城將此事稟告聖上,又寫信給稷州的季徯秩求他往翎州輸糧。
忙活完這些吩咐人的差事,他自個兒又埋頭紮進瞭鼎州那糧案中——他不信悉宋營衆兵士掩耳盜鈴,為瞭區區幾鬥糧坑害南疆萬千將士性命。
可他不信歸不信,要追查此事又談何容易?
那負責看管糧倉的庾吏已被關押入獄,然而不論用刑與否,那人都從未張嘴吐露半字;一路上看糧運糧的百官推卸重責,個個義正言辭,嘴上念著的皆是若有違皇命半分,不得好死。
他與北疆諸位臣子周旋瞭好長一陣子,卻仍舊沒人松口。
他隻好上瞭硬手段。
但他翻空瞭那些個大官小官的府邸也沒尋著半點兒蹊蹺之處。這各傢府庫裡頭銀子也沒多,糧也沒地兒放,那麼多糧究竟到哪兒去瞭?
一日,他心煩意亂地在大漠上跑馬。一陣秋風打北方來,把他束起的長發給吹散瞭。他松瞭一隻握著韁繩的手,手一勾便將那差點隨風飛去的發帶繞在瞭長指之上。
“嗬!這蘅秦兇,從那兒來的風也忒兇瞭點罷!”
他正說著,倏然停住馬,怔怔望向瞭那風吹來的方向。
自打樞成年魏秦大戰以來,魏秦邊民互市遭巍弘帝禁止後便不曾複開。
然魏民要買秦的好馬好器,秦民要買魏的好糧好佈,這麼一來,兩邊百姓都不好過。但身外之物哪裡比得上救命之糧來得要緊迫?秦南疆皆為大漠,沙裡頭哪能種出多少糧?秦北、秦中的糧再穰穰也難供大半個秦南百姓過活。魏不輸糧,其盟國餘國亦如此,十年來不知餓死秦南疆多少百姓。然為何今朝卻鮮少聽聞秦南百姓無糧苦狀?
為何?
“糧……互市……”沈複念低低念道,“不好!”
他策馬飛奔回城,馬蹄不知攪起多少黃沙。他回城後即刻趕至牢獄,要見那瞞瞭事的庾吏。那些個獄卒見沈複念火急火燎的模樣都嚇瞭一跳,但見那人催得急,也趕忙遵命去做。
那庾吏被鼎州的刑罰折磨得不成人樣,被帶出來的時候已是氣若遊絲,他那半睜不閉的無神眼終於在沈複念提到“與秦人勾結”四字之時瞪大瞭些。他艱難晃瞭晃腦袋,道:
“大……大人……這……這是他們……他們逼我的……”
“誰?!”
那庾吏的眼珠驚慌地朝四周轉瞭一轉,憂懼得說不出話來。沒一會兒,隻見他身子抖瞭一抖隨即昏死過去。倒是門邊一獄卒動瞭動,他壓低身子不動聲色地退瞭出去,很快便不見瞭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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