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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196)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賀玨與他的副將都沒再回頭。

那之後,賀玨與其副將便帶著幾個精兵往回撤,從夜半到清晨,從正午到日落。

隨行之人越來越少,賀玨回身擋箭時腹部被橫來的劍捅瞭一下,好在那劍身還未沒深,那偷襲的楚兵便被賀玨副將拿長矛捅入瞭胸口。那副將臂上中箭疼得雖是難捱,可他還是咬緊牙關奮力將長矛挑起,把那楚兵甩下瞭馬。

後來發生瞭什麼賀玨已經記不清瞭。

不知從何時開始,就連他那生瞭副唱戲的好嗓子的副將也沒再驅馬跟在他後頭。

慶幸的是,他身後也無楚兵,隻有自己那匹棗紅馬蹄踩出的血印在山道上蜿蜒成河。

烽火連天,衡陽雁斷,這獨身將軍由馬馱著穿林而過,不住地往回奔。

無水無糧,他好長好長時間都沒再見著一個活人。又渴又餓,渾身氣力都好似被九頭蟲吃瞭個幹凈。

他太累瞭!

於是他也闔上瞭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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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陽北道·紊州。

秋葉鋪滿瞭老山道,那鮮少有人經往的道上奔出一紫一白兩匹駿馬。

“駕——”季徯秩攥緊瞭韁繩,還嗔怒道,“二爺!您是瘋瞭麼?幹什麼跟在後頭趕人?”

“難得有稍比鼎州的山道供人跑馬。”宋訣陵催著紫章錦,眸中帶笑,“我這不是為瞭叫您這南方侯爺嘗嘗跑馬鼎州的颯爽滋味?怎麼樣?爽不爽?”

紫章錦沖到季徯秩那匹霜月白的身側,那身姿挺拔的男子側瞭側眸子朝季徯秩笑。

“怎麼不爽?”季徯秩嘴角顫瞭一顫,攥緊韁繩,還淡定笑笑,“待會兒若霜月白將我甩瞭下去,我便請二爺吃頓刀宴。”

“我可挑食,”宋訣陵稍稍壓低瞭身子,笑得像個流氓,“那可是隻食金齏玉鱠。侯爺要想叫我吞刀,怎麼都得把那刀子磨成侯爺這副模樣。”

道中橫出一棵老樹,季徯秩急急拉瞭韁繩,那霜月白的前蹄浮空,險些將那玉面侯爺掀下馬去。那季徯秩面上卻是半分不變:“二爺可莫要再犯渾。”

“我對侯爺是一見鐘情,越瞧越喜歡。”宋訣陵慢瞭紫章錦,慢條斯理地伸出隻手來撫瞭撫季徯秩那匹受驚的霜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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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罷?”季徯秩笑道,“二爺在繾都頭一回見我,可是愛搭不理。”

“這就是侯爺見的少瞭罷?坊間多的是我這種欲擒故縱的壞種。”宋訣陵擡手捏瞭季徯秩的幾縷發,嗅瞭嗅,“嗯……都是我身上的味兒。”

“那可怎麼辦?我沐浴時得泡在花瓣裡頭瞭。”季徯秩抽回那簇細軟的墨發,又笑道,“鼎州香罷瞭,又不是二爺體香。”

距到達翎州還有約莫三日的路程,那魏敗勢還未傳出,季宋二人雖隻是心中存惑,但也都快馬加鞭地瘋趕。

哪知二人不過方至翎州西城,那守門將便將二人攔下,朝季徯秩推手作揖道:“侯爺,陛下要您速速趕回京城!”

季徯秩瞥瞭宋訣陵一眼,開口問道:“將軍,可是京城出瞭事?”

那人垂頭應道:“末將不知,隻是前日宮裡來瞭一公公傳瞭聖上口諭。”

那宋訣陵撫著那紫章錦的馬鬃,嘴角勾出一抹細弧:“看來侯爺那太子哥哥還是舍不得割心頭肉!”

“二爺還是謹言慎行為妙,在我面前耍耍嘴皮子也就罷瞭,更別說今個兒還有外人在場。”

“外人?”宋訣陵拿那上翹的鳳眼略瞥瞭那守門將一眼,低聲笑道,“他是外人,那侯爺可是我內人?”

“不是。”季徯秩直截瞭當地辭瞭那番戲言,“我也是外人,那番話您也不該同我說。別人聽來覺著您大不敬,我聽來心裡窩火。”

“哦?可是因對我中情烈烈?”宋訣陵掛上戲謔的笑,斜瞭斜身子拿手勾住季徯秩的頸子,笑道,“此去一別,可不知何時能再見。”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1】。”季徯秩任他摟著,輕吸瞭口氣,任那人身上的鼎州香竄入鼻腔,隨即掰瞭他的手直起身來,“我和二爺隔得遠點才像盟友,這般互處眉睫之內濃情蜜意的,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哪來的規矩……侯爺在我身上偷偷嗅什麼呢?”宋訣陵道。

“這鼎州香可好聞,二爺求我這麼多事,送我幾兩鼎州香料應該不是難事罷?”

“香料?我同侯爺分香帕子如何?”

“臭男人學女兒傢送什麼帕子。您雖敢送,我倒是真不情願收。”季徯秩摩挲著玉扳指上的紋路,斂著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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