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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地捡来的媳妇(144)



他死後,岑兒應該會哭吧?那……三郎呢?

他也會流淚嗎?

人在瀕死的時候腦子都會放電影一般飛速閃過許多畫面和念頭,這一刻時間好像在他們身上靜止,死神寬容大方的給予他們足夠的時間來緬懷一生。

雖然在外人眼裡,可能才過去區區幾秒。

喬溪最後閉上眼睛之前,恍惚發現好像有人向他遊瞭過來。

————

再睜眼,喬溪首先看到的還是陶音。

他眼中不停流著淚,雙手使勁按壓他的前胸,抖著聲音不停喊他的名字。

喬溪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被擠出來瞭,殘存在裡頭的水早就吐瞭幹凈。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感受到溫暖的陽光再次照在身上,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使他很想落淚。

陶音發現他醒瞭,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下一秒又轉瞬即逝。

喬溪註意到他身上的衣服也濕透瞭,才明白救他的人是陶音。

但他不明白。

千方百計把他騙到這裡,推他下河的人是陶音。

最後關頭跳下去費勁救他,哭哭啼啼的還是陶音。

他的大腦像被水浸泡過不好用瞭,遲鈍的思考這個問題。而剛才還一副生怕他死瞭的陶音忽然又撲過來將他壓倒,伸出顫抖的手死死掐住喬溪的脖子,面色猙獰目露兇光:

“你把我的喬喬還來!”

“你憑什麼假冒他!?”

“小偷!騙子!”

喬溪才死裡逃生,還沒喘幾口氣又被掐住脖子,短短數分鐘反複在生死邊緣橫跳,人生經歷刺激到可以去拍電影。

陶音掐他的力氣太大,喬溪臉都憋紫瞭,手腳並用想把壓在身上的人推開。但他全身力氣在水裡掙紮消耗的差不多,這時候哪裡是陶音的對手。

眼看他就要死,陶音忽然又松瞭手,失心瘋一樣大哭起來。

喬溪趁機推開他爬到一邊,捂著嘴拼命咳嗽,過瞭一會兒他擡眼看著陶音,低聲問:“……你知道瞭?”

陶音哭得眼淚鼻涕糊瞭一臉,並不回話。

他恨自己下不瞭手。

當初喬喬就是在這裡死去,他以為隻要把這個冒充他的傢夥騙來用同樣的辦法弄死,他的好朋友就會再回來。明知這是自欺欺人,陶音還是抱著“萬一成功”的念頭試試。

可是當他真的看到對方在河中慢慢下沉,陶音還是下不瞭狠心,毅然決然跳下河又把他救回來。

他心裡覺得這是對好朋友的背叛,但良心驅使他不能這麼做。

也許因為他的確心地善良,做不來殺人的事。又或許……他的確舍不得假喬溪死掉。

人心是肉做的,一年的相處,他不可能對假喬溪沒有感情——即便他是假的。

陶音不停被兩種情感拉扯,承受不住坐在一邊崩潰大哭,死活鬧著要喬溪把命還給他:“就算你再好!我也不要你!”

“你把喬喬還來!”

他口口聲聲好像是喬溪逼死人傢,罵著罵著情緒上頭又撲過來與他扭打,而且專門照著臉撓,仿佛隻要把臉撓花,他就可以假裝這人沒有頂著喬喬的臉騙人。

——-

沈夷光跟在大山哥身後往山裡跑,半道遇上優哉遊哉無所事事的秦大叔。他看到村裡兩個最穩重的男人如此慌張,覺得很有趣,索性跟上來問:“咋瞭?”

大山哥急得喪失語言能力,沈夷光還能勉強鎮定:“喬溪和陶音進山出事瞭。”

他不清楚大山哥為何那麼慌張,但沈夷光相信第六感,他知道眼下不是問詢緣由的時候,先把喬溪找到再說。

秦大叔一聽也有些著急:“我也幫忙!”

三人先後進山,他們每個人對這裡都很熟悉,但誰也不知道陶音會帶著喬溪走哪條道。這山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不小。

就在沈夷光考慮三人分頭行動,一隻野狼從樹林子鉆瞭出來沖向他們,大山哥立刻搭上別在腰上的短刀準備應戰。

沈夷光立刻制止瞭他。野狼頭頂上那撮熟悉的白毛,他不會認錯:“狼兄?”

灰狼沖他低吼一聲,像是應答,接著轉身對他們甩瞭甩尾巴,而後回頭看瞭一眼,忽然邁腿跑瞭起來。

沈夷光立刻明白,它要帶路。

“我們跟上!”他對大山哥和秦大叔說。

大山哥滿心疑惑:“能信嗎?”

沈夷光來不及回答,他率先一步跟過去,生怕晚瞭。

狼的嗅覺比狗更靈敏,而且論起來它才是這座山真正的主人,必定是聞到瞭喬溪的氣味趕來幫忙,沈夷光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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