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是要命的手術，蕭澤一會就出來瞭。”

“我知道。”

顧探微沒有要走的意思，孫郝看瞭看他，嘆瞭一聲，隻能陪著他坐下。

蕭澤的手臂情況較嚴重，手術大概做瞭四個小時，顧探微一直等在外面，哪都沒去，甚至連媽媽也沒有去看。時間每增加一秒，他的愧疚就多增加一分。

時間過瞭淩晨，等護士將蕭澤推出來，醫生說瞭句手術很成功，顧探微的心才放松下來。

蕭澤的麻醉還沒有過，護士說需要一到兩個小時清醒，顧探微一直坐在病床邊守著。隻是淩晨兩點鐘過瞭，蕭澤還沒醒，顧探微一顆心又提瞭起來。醫生過來瞭一趟，說是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有的人的確要時間長一點才會蘇醒。

雖然醫生這麼說瞭，但是顧探微還是止不住惶恐。他怕蕭澤就這麼一睡不醒瞭，又或者萬一有什麼後遺癥……

都是他的錯。凝視著蕭澤平穩呼吸的睡容，顧探微的眼睛紅瞭。

他本來不會受這個罪的。

都是他的錯。他應該去死。

顧探微的腦袋劇烈疼痛，充斥著大量的負面情緒。

他突然站瞭起來。

孫郝在一旁的椅子上呼呼大睡。

顧探微走向洗手間。

第189章 比想象中

“……顧探微？”

一聲沙啞的聲音拉回瞭顧探微的神智，他猛地清醒，轉身快步來到病床前，蕭澤睜開瞭眼睛，深邃的黑眸帶著些朦朧看著他。

“四哥，你醒瞭！”顧探微激動道，他連忙按下呼叫鈴。

孫郝也驚醒瞭，他過來看蕭澤情況，蕭澤卻隻直直地盯著顧探微，“你怎麼瞭？”

顧探微一愣，才發現自己流瞭眼淚，他胡亂擦瞭把臉，啞聲道：“沒什麼。”

醫生過來看瞭蕭澤的情況，說他沒什麼問題，交待兩句就離開瞭。蕭澤讓孫郝到酒店去休息，病房裡隻剩下他跟顧探微。

顧探微站在病床邊，訥訥地看向蕭澤。

蕭澤讓他坐下，他聽話地坐在椅子上。

“怎麼不去休息？”蕭澤問他。

“我睡不著。”

蕭澤凝視著他，“是不是今天嚇著瞭？”他看他的狀態一直不太好。

沒想到他這時候還關心著他，顧探微低頭，搖瞭搖頭。

病房內安靜瞭片刻，過瞭一會，顧探微叫他：“哥哥……”

“嗯？”

“對不起。”

蕭澤道：“你說什麼對不起。”

“我害你受瞭傷。”

“你是故意摔下去的嗎？”

“不是……”

“那就不用說對不起。”

顧探微見他對他這麼寬容，愧疚更甚，低頭道：“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抓緊一點，我就不會摔下去，你也不會傷成這樣。都是我害的你。”

蕭澤定定地看著顧探微，緩緩道：“其實……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救你。”

顧探微擡頭，看向蕭澤。

蕭澤繼續道：“我是個自私的人，如果用理智考慮，我也許不會救你。但是，在我的大腦反應之前，身體已經做出瞭選擇。就算自己有危險，你也不能出事。”

蕭澤頓一頓，黑沉的眸子凝視著他，“顧探微，也許我比想象中更愛你。”

顧探微原本已經有些窒悶得無法呼吸，聽見他的這句話，猶如一陣巨浪席卷全身，將他體內的陰霾沖刷得幹幹凈凈。

這世界上，還有人這麼愛他！

他眼中模糊，深吸一口氣，傾身將頭抵進瞭蕭澤的胸前。

很快，蕭澤感覺胸口濕濡，他拿沒受傷的手，撫摸顧探微的發。

“怎麼瞭，跟個孩子似的，”蕭澤道，“不要哭，你隻能在我幹你的時候哭。”

顧探微破涕為笑，他擡起頭，拿袖子胡亂擦去臉上的淚痕。

“謝謝你，蕭思退，”顧探微的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卻是笑著說道，“謝謝你，救瞭我。”

蕭澤對上他的視線，他沉默瞭片刻，挑瞭挑眉，“你叫我什麼？”

顧探微的笑容擴大，“哥哥。”

顧探微坐在病床邊，輕輕地埋首於他的頸邊，依賴地蹭瞭蹭。

蕭澤微微詫異地睜大瞭眼睛。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顧探微。

“哥哥，我也會豁出性命去愛你的。”顧探微在他的頸邊，如呢喃又堅定地道。

蕭澤撫在他的後腦勺上，“不用你豁出性命，你隻要乖乖聽我的話就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