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舟隨手把那袋東西抓瞭出來，還冒著熱氣的幾個包子，一袋子溫豆漿。

煙舟第一反應是某位老媽子又給他買亂七八糟的早餐瞭。

上初中那會兒他身體很弱，比現在差的多，林予安就會逼著他認認真真吃早餐。他總是以“肉包太油膩你身板子差不能總吃那東西”之類的為理由，給他買一堆有著奇奇怪怪的餡料的包子，什麼西葫蘆炒芹菜包，還有紅豆餡兒的蒸餃。

吃怕瞭。怕瞭也得吃。

剛好煙舟也餓著，隨手捏瞭一個咬瞭口，是很正常的肉包子，不是林予安那口味恐怖的奇葩餡料。

嘶。

煙舟咬著包子，含糊不清地問旁邊在補作業的淮緒，“林予安剛剛給我買早餐放這瞭？”

這小迷糊勁兒真他媽可愛。

淮緒內心爆炸，笑瞇瞇地捏瞭一下煙舟沒戴耳釘那一邊的耳垂，被他一巴掌拍開，“我買的。”

“哦。”怪不得，這麼正常。

煙舟把吸管插進豆漿袋子，吸溜一口，咬著吸管低頭找手機，說出的話很含糊，“多少錢，我轉你。”

“不用。淮緒撐著腦袋，朝他騷媚地wink瞭一下，“……你當我吃飽瞭撐的，就是特別想請你吃早餐。”

“……？”

煙舟咬著吸管，感到懵逼。

這小表情也太可愛瞭。淮緒勾瞭勾唇角。

喜歡一個人，應該就是天天用可愛去定義他吧。

宋扡謹捧著一大堆英語試卷進瞭教室，“死期到咧，兩人一張自己撕……”

原就不太活躍的教室氣氛更加低迷，滿堂哀嚎，像住瞭一窩猴。

煙舟絲毫不擔心他的英語，趁著空輕輕踢瞭一下淮緒的小腿，“不會做題做傻瞭吧，而且你不困？還能去買早餐，我以為隻有林予安那老東西這麼養生。”

“小帥哥你這就不對瞭。”淮緒還在看題，隨口應瞭一句，語氣挺嚴肅，“不吃早餐長不高，我都比你高半個頭瞭。”

“……”身高僅一米七三的煙舟在一米八幾大漢前並不想維待溫柔人設，隻想砸死他。

煙舟飛快地掃瞭一眼試卷，雖然沒上過高二的課，但自身的語感和他這幾個月的狂補不是蓋的。

他潦草地在全是選擇題的練習卷上圈圈畫畫勾出答案，完瞭筆一扔，又趴著闔上眼。

四中原本的用意是讓這群住宿生每天早起半小時背點課文什麼的，但校領導顯然高估瞭這群學生的自制力。

高考的壓力緊，每個人都爭分奪秒地熬夜學習，三四點鐘沾床就睡，早上撐著也起不來，像煙舟這種心裡沒什麼理想包袱畢業就成，本身成績不錯，想隨便混個野雞大學上上就好的人就更不用說瞭。

身旁的呼吸聲漸漸平緩。淮緒下意識放輕呼吸，填上最後一個選項，放下筆，從煙舟背後探過身，拉上瞭窗簾，沒讓陽光刺進來。

然後沖剛換瞭座位跟他僅隔一個過道的卓芯扔瞭個紙團。

卓芯：？

她扔下筆，展開紙團，上面是淮緒飄逸的一行小字：芯姐，我又一次感到非常灼心。

“…………”卓芯翻瞭個白眼，提筆回瞭個大大的“有病”。

沒過半分鐘，紙團又被扔回來：你生日是不是這周末？

卓芯瞟瞭淮緒一眼，後者塞上耳機，應該在聽聽力，還分出神來撚著隔壁煙舟睡翹的頭發，耐心壓下去。

她一瞬間看透一切。

卓芯呵瞭一聲，瀟灑回道：周六上午十點XXKTV，跟你說過瞭，想叫上你隔壁的帥哥我一點意見沒有，巴不得。

淮緒笑瞭一下，看著熟睡的煙舟，偷偷摸出手機，拍瞭張照片。

小可愛，快來做我壁紙。

他沖卓芯比瞭個拇指，在課桌底下悄悄捏瞭捏煙舟的手心。

好軟和，什麼時候能光明正大地捏啊。

九

卓芯表示人到禮物到，大傢都開心。

選擇困難癥選手煙舟站在禮品店裡面色猶疑，林予安手裡隨手抓的小佈娃娃已經拿瞭一個小時，麻木地抱著刷手機，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套著大衣身形依舊單薄的煙舟，再低頭看一下時間，心想再過五分鐘就死也要硬拉他去買單。

兩個小時過去瞭。

煙舟已經將範圍縮小到三個貨架，他回頭戳戳林予的肩膀，“我覺得卓芯姐應該不喜歡……誒？”

林予安已經靠坐在地上，撐著頭睡過去瞭。

其實他本來沒必要陪煙舟來買禮物的，淮緒巴不得淩晨三點起來幹這破差事，但就在兩天前，煙舟淋瞭雨沒立刻擦幹頭發，衣服也沒好好穿，就他這小身板，不發燒都沒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