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屬穎川人，郭嘉對荀傢的老祖宗還是很熟悉的。

不但教導出瞭韓非，李斯兩位法傢的巨頭，門下還有浮丘伯，張蒼，陳囂。

能得其指點，他也不算白來。

郭嘉這麼想著，就察覺到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下意識地擡頭，看清對方的面容時，有些驚訝，心想這不是和湯遠一起來的那個姑娘嗎？

她不是去瞭銜書苑？

“你……”

荀卿愣瞭愣，眼前少女的模樣他再熟悉不過，隻是……

天光墟裡不是沒有時間，隻是時間很慢很慢，所以即使是墟裡的人也有判斷他們生活時間的方式，除瞭衣裳就是他們進去墟中的時間。

他在這裡待瞭這麼久，郭嘉都弄到秦篆簡化楷書又簡化後的字典，外面過去瞭那麼久，眼前這個和蓁兒一模一的女孩怎麼可能是他的女兒呢？

“父親，是我，”

父親？

郭嘉腦袋上滿是問號，不是，姑娘，你不是和湯遠一起進來的？

你是轉世覺醒記憶瞭？

總不能是你一直活著吧？

等等，沒記錯的話，不久前天光墟傳言，指鹿為馬的那位又出現瞭。

郭嘉瞳孔微縮，他覺得自己好像知道瞭什麼。

隻是他還來不及思索，就看到荀夫子一把握住瞭年輕姑娘的手，涕不成聲。

“蓁兒，為父不該……”

不該什麼？

郭嘉好奇。

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的龍淵有些糾結，想瞭想，他還是對身旁的弟弟說，“泰阿呀，你要不要戴個面具，把臉遮一遮？或者畫個妝？這裡有見過你的人，比如子嬰，我怕荀卿知道瞭忍不住想揍你呀！”

“荀夫子年紀那麼大瞭，你也不好反抗不是？”

龍淵碎碎念，但滿腦袋都是想著保護弟弟。

完全沒有註意到他“弟弟”的神態明顯不對。

6

銜書苑

不過風少旻取這個名字僅僅是因為他在天光墟時需要看書，藏書，而不是因為奇門。

此刻，天光墟裡熱門非凡，不僅有衆多劍靈，啞舍世界的一衆主角也悉數在場。

不過風少旻的目光都落在瞭扶蘇身上，畢竟，這才是他需要支付的報酬。

“扶蘇公子，我想令堂大約沒告訴你我要怎麼解決你身體的問題，請勿見怪，畢竟……”

風少旻笑瞭笑，“如果讓某些人知道我助你的方式，恐怕我會不勝其擾。”

扶蘇望著青年，“那現在您能說嗎？”

“當然。”風少旻笑瞭笑，“方法很簡單，就是給你換個身體。”

此言一出，老板，胡亥，醫生，陸子岡都瞪大瞭眼睛。

“您從哪裡弄的身體？”

老板皺眉。

“傳說女媧摶土造人，自然用得是造人剩下的土。”

醫生陸子岡震驚，“所以女媧造人是真的？”

“在某些地方，它是真的。”

風少旻說完，從放置牌位的木案上拿下瞭準備已久的泥人。

老板等人這才註意到原來這裡居然還有供奉牌位的木案和貢品。

“我改進瞭捏泥身的方法，用父親的骨，母親的血做出來的泥身轉化出的肉身更適合本人的魂魄，當然，也對別人的魂魄具有更強的排斥性。”

這番解釋，老板立刻就明白瞭在別墅時荀蓁話裡的意思。

若是這樣，扶蘇確實擁有瞭全新的人生。

風少旻笑瞇瞇地看著帶著面具的青年，“怎麼樣，長公子還滿意嗎？”

扶蘇望著他，“原來先生要有打算。”

母親的血，父親的骨，難道父皇母妃都在他的計劃裡？

他明明可以改變的……

畢之的老師也是，所以在他們眼裡，天下蒼生的性命就一文不值嗎？

“雖然不算一文不值，也確實沒什麼價錢，”風少旻很容易就看懂瞭扶蘇的心思，“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若要學天道，自然無情。

如果做不到無情……”

“會怎麼樣？”

老板問出瞭在座衆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令師與令師兄不是已經用自己證明瞭天道的意志嗎？”

風少旻說完，輕輕揮手，扶蘇的身軀立刻軟瞭下去，在老板和湯遠的註視下，半透明的魂魄進入瞭那捏好的泥人裡，然後老板胡亥孫朔就看到泥人的模樣與他們記憶的扶蘇越發相似。

“百因必有果，你們老師和師兄的報應不是已經出現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