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金管理層會私下補給你，但秋季賽你不能上瞭。”

“那後天的比賽？”

搖搖頭。

裴回苦笑聳肩，他轉身揚手：“那我放假瞭，幫我跟大傢說再見。”

大樓外陽光明媚，大廳自動玻璃門打開，熱浪一層層湧上來，裴回卻感到一股從頭到腳的涼意，他漫無目的走著，手指無意識的懸空叩擊，機械重複著亞連2AA1AA的連招操作。

走出園區，走到隔壁街道的面店前，他冷漠擡起右手，左手緊緊的攥緊右手手腕，片刻後好似皮球洩瞭氣，兩隻手臂重重的摔下。

“老板，一碗幹挑肥腸。”裴回找瞭角落的位置坐下。

“老板，我和他一樣。”

熟悉的聲音，裴回擡頭，看到瞭許清光。

“你怎麼這個點吃飯，不訓練嗎？”許清光自然的坐到他對面。

“你沒看微博？”

“最近有事情處理太忙瞭，沒關註。”許清光按瞭按太陽穴，隨後掏出手機，看到瞭那條新鮮出爐的公告和評論區一邊倒的譴責。

“你當替罪羊？”

“公告裡不說瞭嗎？”

“你才不是這樣的人。”許清光撇撇嘴，篤定道。

裴回解釋瞭隱情。

“唉，我們倆還真是同病相憐。”許清光撐著下巴，擺弄手上的一次性木筷，道：“你退賽，我退學。”

“退學？”裴回不可置信的重複。

“嗯，確切的說是退研究室，不過沒有導師帶，研一下畢業論文定選題就沒有著落，和退學應該沒差瞭吧。”許清光垂下眼眸，聽不出語氣起伏。

“你之前和我說的有事處理？”

“昂，就這個事。”許清光語氣淡淡：“上周末課題組聚餐，和一個合作老師一起，那個老師手腳不幹凈，我當場潑瞭他一臉紅酒，我們導師讓我道歉我沒肯。”

“與其繼續留在他那兒讓他給我穿小鞋，倒不如自己主動退瞭。”許清光回想起這段時間痛苦掙紮的經歷，無奈笑笑：“我整合瞭手上他們性騷擾和pua的證據，向所裡和學校一起發瞭舉報信。”

“那邊怎麼說？”

“沒消息，說等暑假結束來處理。”許清光搖搖頭：“其實不難想到，一個能為研究所帶來增益的老師和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學生，他們會站在哪邊呢。”

她自嘲的擺手：“你不是感同身受嗎？”

之後，是許久的沉默。

此時不是飯點，面店裡就他們一桌客人，店長剛上幼兒園的女兒捧著ipad觀看小馬寶莉捧腹大笑，收養的流浪三花繞著桌子巡視領地，熱騰騰的幹挑肥腸面終於端瞭上來，油滋滋的肥腸令人垂涎欲滴。

“我們去珠城的海洋王國吧！”許清光突然提議：“高中畢業的時候說好一起去的，結果陰差陽錯沒去成。既然我們現在都是無業遊民瞭，那就一起去吧！”

“好。”他點點頭。

一切仿佛回到四年前。

一無是處小分隊

珠城沿海，鹹濕的海風吹散瞭一半暑氣。半夢打來關懷電話的時候，裴回已經飛躍1470公裡，站在瞭馬戲酒店前。

“嗯，我知道瞭，你們先好好訓練，其他事情之後再說。”裴回邊繞著酒店的羅馬石柱邊回話。

“我問過瞭就是這，我們進去吧！”許清光低頭從淺藍色帆佈雙肩包裡翻找身份證，擡頭見他接著電話，便慢慢壓低聲音，食指朝酒店大堂的方向示意。

裴回兩三句應付完半夢，掛瞭電話，朝許清光道：“好，你先走，我跟你。”

他們定的酒店就在海洋王國旁邊，每天早上9點有專屬通道通向內部，可以避開早高峰的人流。此時恰逢海洋王國三十周年的慶典，馬戲酒店為每位住客準備瞭周年限定的方巾和頭飾。

“哇，這個海豚好漂亮啊！”許清光攤開方巾，才發現方巾正中央繡著一隻海豚。

“這個也給你！”裴回將前臺給他的頭飾遞過去。

“我有方巾瞭，這個給你帶吧。”說著，許清光迅速拆掉頭飾的透明塑料殼，踮著腳尖，將頭飾卡在裴回的腦袋上，頭飾上是左右兩隻對稱的企鵝玩偶，此時一晃一晃糾纏在一起。

清甜少女的氣息撲面而來又快速撤去，裴回不自然的轉身。

“哎呀，很可愛的，別害羞嘛。”許清光邊掏出手機邊拽著裴回的胳膊向下：“來吧，咱們打個卡！”

鏡頭前，頭戴海豚方巾的少女言笑晏晏，麻花辮些許淩亂，散開鋪在纖細的鎖骨處，企鵝少年身子微微前傾，對著鏡頭不自然的抿嘴笑，臉頰是不易察覺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