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看看吃什麼。”李漾一邊把塑封的黃底黑字菜單遞過去一邊說：“我推薦他傢的烤羊肉串，巨好吃，不是那種冷凍肉，是老板去市場買的新鮮羊肉，自己醃制的。”

“唔，那就來10串吧。”許清光按下圓珠筆，刷刷刷填上瞭品類和數量。

“10串吃得下嘛。”

“吃得下，我晚飯沒怎麼吃，現在餓得不行。”許清光摸摸幹癟的肚皮又想到瞭罪魁禍首，秀眉擰在一起。

李漾安撫的拍拍許清光的手，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我馬上畢業論文要交瞭，幹脆直接請一段時間的假吧。”許清光聳聳肩，攤開手道。

“那你準備換導師嗎？畢竟你還沒有正式入門，所裡的協議也還沒簽。”李漾把手拎包放下，坐到和許清光同一邊。

“換不瞭。”許清光擡頭看她，搖搖頭苦笑道：“我這段時間一直跟著賈老師，所裡的其他老師都知道，哪怕沒有正式的文件，其他老師也不會要我做學生瞭。”

“老賈真是的，怎麼能這麼對自己的學生！”李漾用力拍瞭拍桌子，為許清光打抱不平：“要不然我幫你舉報他，反正我要畢業瞭，不怕他。“”

“你別。”許清光趕忙拽著李漾的胳膊制止道：“我的個人感覺當不瞭實質證據，反正我也請假瞭，這次我表明態度，賈老師下次應該會有分寸。”

“那好吧。下次要再有這樣的事情，你直接喊我去，我當場發瘋給他看。”李漾仗義的說。

油滋滋的烤羊肉串送上來，肥瘦相間，薄薄的裹瞭一層孜然和辣椒粉，羊肉的膻味被掩蓋，隻留下嫩肉的鮮香。

“好吃。”許清光大贊。

李漾拿起桌上的開瓶器，利落的一扣一挑，給二人各倒瞭半杯啤酒。

“來！幹杯！”李漾率先舉起玻璃杯：“讓那些不愉快的都去他的吧！”

“幹杯！”

人聲鼎沸，燈火通明，夜色縹緲中，燒烤攤的炊煙四散，讓來往的流浪貓駐足。

許清光保研到研究所的時候，大學系裡的老師幫瞭很大忙。J大的天文系雖然在全國排的上名，但畢竟不是頂尖學府，知道許清光有保研十八所的想法時，輔導員老師特地找瞭院裡的教授給她開小竈，複習面試題目。

他們都希望她能走的更遠。

李漾酒量很差又貪杯，最後隻能靠許清光艱難的穩著她的身體拖回宿舍。一切搞定之後，許清光捏捏酸脹的小臂輕嘆瞭口氣，端起水杯，拿出微信，點開被忽略已久的賈成超的消息。

她忽略質問的文字，直接向賈成超請瞭一個月的假準備畢業論文。不知道是對方也意識到自己之前飯桌上的行為有些冒昧還是什麼，賈成超的態度突然軟下來，答應的很爽快，完全忘記自己四個小時前還在微信上咄咄逼人。

許清光沒空猜對方的小心思，她把手機隨意扔開，直挺挺的躺在松軟的席夢思上，雙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心裡開始盤算未來一個月的安排。

因為在明城接瞭學生，傢長開的價格也很高，所以她不打算回南城，但是這一個月不幫賈成超幹活，也就少瞭一份研究生的補助費，看來得多接點課瞭，她心想。

第二天，許清光按照約定的時間到華潤天府給學生補課。

華潤天府是這兩年新建的商品房，環境安保都是一流，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許清光這次輔導的學生傢也不例外。

來這裡做傢教其實很偶然，當時她剛來明城租瞭房，資金緊張，文依依表姐的朋友想給小孩找物理老師，就問她有沒有興趣，看到600的課時費後略微思考她就答應下來。

許清光到的時候，寧溪還坐在餐桌前慢悠悠的吃早餐。

“才醒嗎？”許清光把鞋子換下，換上客拖，有些無奈的問。

“我催她好幾遍嘍，這小孩就是賴床。”說話的是負責寧溪飲食起居的阿姨王媽。

寧溪其實很聰明，就有一個毛病，自制力差又貪玩，所以成績總是起起伏伏。她的父母在北城工作，因為學籍的問題迫不得已把她一個人留在明城，為瞭讓她乖乖學習，又專門安排瞭老師做監督。

“趕緊5分鐘吃好，不然物理課拖堂，你後面的化學課怎麼辦？”許清光擺出老師的架子，嚴肅的說。

“知道啦，許老師！”寧溪有氣無力的應下。

許清光先去書房打印今天課上要用到的講義，剛整理好資料，寧溪就拖著疲憊的身軀過來，癱在座椅上，頭靠著椅背，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