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78)
下午,祝玉寒带着童嗣走访了这四个陪酒女经常跑场的几家夜总会,负责人还算配合,提供了几个陪酒女的常客信息。
带着地址信息,祝玉寒挨家挨户上门盘查。
一听说自己丈夫在夜总会叫小姐,还扯上了人命,陪酒女常客的太太们气得双眼冒火,待警察一走,揪起他们丈夫的耳朵就是一通暴打。
跑了几天,也只是在浪费时间,那些人似乎都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现在这个案子,几个疑点就在于:
死者死亡时间超过一个星期,而胃中却有近三天的食物残渣;
死者死于一氧化碳中毒,死后却还保持着生前打麻将的动作,这一点非常不符合常态;
确实有人去过案发现场,还做足了功课,将案发现场制造成密室;
以及,明明收到时是人民币,拿回店中却变成了冥币的钱。
傅怀禹买了个体重计回来,硬拉着祝玉寒上去称一称。
祝玉寒拗不过他,往上一站,竟只有六十公斤,一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六十公斤确实太瘦。
他本来就瘦,现在更是脱形,脸上只剩一对眼。
距离案发两个月,不管是张宗德的妻子失踪还是隆福花园“鬼叫餐”都一点头绪也没有。
进入六月份,天气开始变热。
而傅怀禹,无论多热的天气,一身西装依然整齐。
这人就像没有汗腺一样,从不见他像别人似的流汗流得狼狈。
祝玉寒抹了把鼻间的细汗,站在案发现场的门口才终于感觉到一点凉快。
果然大门不能开向北方,冬天直往里灌冷风。
自从“鬼叫餐”事件后,隆福花园唯一的一家住户也已匆匆搬离此地。
从角落至每个细节点,再次排查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现场的指纹脚印采集也只有房东张宗德和那四位死者的。
随着网络新闻层出不穷,人们似乎开始渐渐遗忘这件事。
没有人再提,也没有人再关心,大家都将这起案件认定为是一氧化碳中毒的自然死亡。
六月二十八日下午,一个女人打电话来警局,称要报案。
辣妈称,自己和老公来这边度假,刚才在金沙滩正和老公儿子在海滩享受日光浴,儿子在一边和其他游客的孩子玩沙子,然后在海滩上发现了一只断手。
接警后,刑侦科同刑警大队火速赶往发现断手的海滩。
正值夏季,游客熙熙攘攘,势头盖过滔天巨浪。
一个穿着性感比基尼的时尚辣妈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他高大帅气的老公以及一个西瓜头小正太。
一只断手躺在沙滩上,皮肉已被海中鱼虾啃噬的乱七八糟,只剩森森白骨上黏连一点肉皮。
见到这只断手,游客们惊叫着四散开来,更有胆小者甚至被吓哭。
警方迅速将海滩几万游客疏散,拉起警戒线。
不过一会儿,傅怀禹携重案组匆匆赶来。
他戴着墨镜遮住眼睛,一身西装笔挺,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不像是判案的,更像是过来谈生意的。
“傅组长,我们现在已经派警员下海打捞尸骨,您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喝杯冷饮。”说话的是辖区派出所的警员。
祝玉寒特别不理解,论职历,傅怀禹都算是他们的后辈,怎么这些人每次见到傅怀禹都一副恨不得跪舔的奴才相。
傅怀禹抬起头,望着这片海域,半晌,回过头:
“这不是未开放的海域么,怎么这么多游客。”
警员擦擦额间豆大的汗珠:“话是这么说,你也知道,咱们这是出了名的旅游城市,开放的海域就三个,几百万游客都是冲着大海来的,一浴六浴那边已经人口饱和,这里放了禁止游泳的警示牌也没用,这么多人,管不住的。”
傅怀禹揪起那警员的衣领,声音冷到冰点:“管不住?这里防鲨措施不完善,还会出现离岸流的情况,一句管不住的代价不知是多少人的性命,年年出事,年年有人在这里溺亡,都不足以让你们长个记性?”
警员脸色铁青,连连点头:“您说得对,我们马上封锁这片海域。”
傅怀禹放开他,按下无线耳机,向正在海中打捞遗骸的警员询问情况。
“马上要涨潮了,我们今天只能先收队。”那边海风很大,吹得对讲机沙沙作响。
两个小时后,搜寻员拖上一袋尸骨。
皮肉已被被鱼虾啃食干净,除此之外,搜寻员还从另一边浅海区域搜寻出几根长长的骨头。
“先把遗骨装进尸袋,送到储荣的研究所。”傅怀禹摆摆手。
祝玉寒拍完照,正在翻看单反中的遗骨照片,就听傅怀禹在一边教训辖区派出所的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