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14)
高永民的妻子看了傅怀禹一眼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就听到那个女人放声高喊:
“阿民,快跑!有警察!快跑!”
得到消息的高永民转身就跑,妻子瞬时将大门反锁并将钥匙吞下去。
傅怀禹一行人冲过去,拉开他的妻子,几个组员开始大力撞门。
傅怀禹跑到窗前,打开窗子上下打探一番,直接翻出窗子顺着水管往下爬。
跳下二楼,正和高永民撞了个正着。
高永民顺势掏枪,对准傅怀禹射击过来。
一枪恰好打在防弹衣上。
傅怀禹觉得腹部一痛,踉跄了一下,但马上稳住身形朝着高永民的小腿开了两枪。
高永民右腿中弹,继而跳上那辆破烂皮卡,发动引擎,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巨大的“吱吱”声。
专案组人员一道顺着水管爬下,所有人跳上停在路边私家车,傅怀禹踩下油门,灵活穿过狭窄小巷,追着那辆皮卡疾驶而去。
组员探出身子将警铃放置于车顶提醒行人注意避让。
另一组员掏枪朝着皮卡的前胎开了两枪,车胎爆开,车子发生剧烈侧滑,高永民踩下刹车探出身子开枪,子弹打在私家车的防弹玻璃上,玻璃瞬间裂成蜘蛛网状。
傅怀禹惊觉,忙向右打动方向盘试图避开子弹射击。
高永民坐回车里,忍着腿部剧痛将油门踩至最低。
皮卡撞翻街边水果摊,行人尖叫四散逃开。
就在高永民开出小巷之际,却忽然从大路上横冲出一辆白车,侧挡在拥挤的巷口。
“妈的。”高永民怒骂一声,来不及刹车。
两车相撞,白车被撞开数米远,却还是强行调转方向盘重新将巷口堵住。
高永民眼见无路,打算弃车逃跑。
专案组的人也赶紧下车,对准高永民一通扫射。
白车上的人下来,躲在车后,看着警匪交火,掏出手机拨通了刑警大队的电话请求派人支援。
傅怀禹看到了那个躲在白车后的人,焦急回头对组员喊着“小心不要伤及无辜群众”。
高永民腿中数弹,他咬牙,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一声巨响,一切归于平静。
第一个冲过去的,是开车偷偷尾随傅怀禹而来的祝玉寒。
“谁让你过来的——!”傅怀禹冲过去拉起祝玉寒:“你疯了么?!”
祝玉寒望着高永民的尸体,笑笑:“他饮弹自尽了。”
傅怀禹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忽而间,他拉起祝玉寒就往自己车里塞:“坐回去,高永民的同伙可能就在附近。”
刑警大队呼啸而来,数百人迅速封锁了这条小巷,进行地毯式搜寻。
周遭人声鼎沸,都聚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讨论着这场警匪交火之战。
高永民的妻子从楼上冲下来向自己丈夫跑去。
警察拦住她不让她靠近。
她跪在地上,哭得凄惨,哭声甚至盖过了鼎沸人群。
两个小孩子跑过来不知所措地抱着他们的妈妈,小手替妈妈擦眼泪,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妈妈不要哭。
警方搜寻了一晚上,确认高永民的同伙没有埋伏在附近,才喊了收队。
祝玉寒被傅怀禹扯着衣襟推在墙上,大声质问着:
“你是真没脑子?!”
这是祝玉寒第一次见到傅怀禹发这么大火。
他领带扯开,西装外套也早不知丢到了哪里去,防弹衣凹陷出弹击痕迹,衬衫上沾满灰土与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就不该告诉你。”傅怀禹脱下防弹衣往地下一甩。
他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祝玉寒的眼睛。
倏然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傅怀禹仿佛浑身失了力,跪坐在地上,一把抱住祝玉寒的腰,将头埋进他腰间,瓮声瓮气的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同谁诉说:
“出了事可怎么办。”
祝玉寒大惊,看着周围同事都一脸“我就是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忙将傅怀禹搀扶起来。
“快快平身,我恰好路过帮了你一把而已,不必行此大礼。”
而刚起身的傅怀禹,变脸比女人还快:
“如果你再妨碍执行公务,我便将你依法拘留。”
接着,傅怀禹拍拍西装裤上的灰尘,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他瞪了祝玉寒一会儿,转身离开。
不大一会儿,医院打来电话,说是刚才被送进医院实施抢救的犯罪嫌疑人最终因颅内出血而亡。
傅怀禹皱眉:“务必保密。”
挂断电话,傅怀禹拨通了与警方一直保持密切来往的央视资深媒体人纪甫磊的电话。
“请你帮个忙。”
“讲。”
“明日放出消息,经过数小时的不懈抢救,犯罪嫌疑人高永民最终脱离生命危险,转入ICU,三天接着发布消息,就说高永民已经苏醒,同意与警方共同指证另外的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