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

“我不是同性戀。”

“可…可是程遷真的快不行瞭。他得瞭花吐癥，快死瞭!”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這種病。畔茵，不要再胡鬧瞭。我是不會去吻一個，男人的。”

“他真的…快死瞭…”

她看著沈渙言的背影嘗試挽回。

“夠瞭。”

沈畔茵將一切都告訴瞭程遷。

“先生還是不願意接受我嗎？”

程遷接受瞭一切。

他坐在病床，無光的瞳孔看向病房落地窗外的黃昏。

餘暉灑落進窗，少年的床鋪滿藍花楹。鋪滿。

程遷以前最想要去觀賞這花瞭。

他的嘴角含血，花瓣散落地面，悲催又淒美。

“他說…他不相信，覺得不可能有這種病。”女孩上身趴在床，哭得泣不成聲。她淚眼汪汪的眼睛看著少年，“對不起，對不起程遷…對不起……嗚嗚…”

瘦骨嶙峋的手輕摸女孩的腦袋。

“不怪你，畔茵。”

心髒又開始急促跳動起來，“怦怦”的聲音直沖大腦，隻能聽見耳鳴，程遷皺眉捂上自己的胸膛，止不住得咳嗽起來。

“唔————”

“阿遷，又開始瞭嗎？又開始瞭嗎!”察覺少年的不對勁，沈畔茵連忙輕輕拍打他的背。

喉嚨有一種灼燒的疼痛，他的手又沿著去掐上自己的脖頸。

“咳咳……咳…呃啊——”這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一朵朵藍花楹在掉出嘴中的時候綻放開來，吐在被單，沾滿鮮血的花瓣顫動。

“我的時間不多瞭嗎”

程遷雙眼無神盯著天花板。他躺著。

“先生，您的病實在太罕見，找不到匹配的藥物，隻有…隻有得到親吻才能活下來。可能隻剩…”護士在病例單上寫著，“最後三個月瞭。”

“謝謝你。”

“記得多下床，多走動，但是皮膚千萬不要曬到太陽，會受傷，很痛的。最好在陰天出去散散步吧。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植物會破骨而出。”

“嗯，謝謝你。”淚水從兩邊滑落。好痛苦。

窗簾被拉上。

“畔茵，先生最近過得還好嗎？”

“他過得當然好瞭!生活除瞭澆花就是泡茶，無憂無慮，哪像你一樣每天被病痛折磨!”沈畔茵忍不住地發洩式拍床，“而你居然還在擔心他!他要是……要是…”

程遷咬牙忍住哭腔。他的臉色蒼白無力。

“他要是有你一半的愛就好瞭…”她雙手捂臉，又一次哭出來。

“先生澆的，是什麼花。”

“月季，茉莉…玫瑰什麼的。”

沈畔茵放下手，她的鼻頭和雙眼都發紅，被淚水打濕，睫毛都濕潤起來，看著惹人憐愛極瞭。

“不要難過瞭。我有希望。”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啊……”

“因為…”

畫面飄散到三年前，那是一個下雨的冬天。

“啊啊…下雨瞭…下雨瞭!”

程遷害怕雨。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雲朵流的淚感到惡心。他頂著書包從重點高中跑出，在一個車站停留，等待著雨停。

“真是說不出來，多討厭身上被淋濕…”他從書包拿出紙巾擦拭黏膩的手臂。

可是雨越來越大，從絲絲縷縷的細雨到大大的水珠“啪嗒啪嗒”，天色漸晚，但沒有人意識到他的處境。

程遷的父母在他小學的時候就離婚瞭，那一天，下著雷陣雨。

爸爸不想要他，媽媽也跑瞭。兩個人都重組瞭幸福的傢庭，隻剩一個年紀輕輕的程遷一個人，在空落落的房子。

雖然一個人生活瞭很久，但還是……馬馬虎虎，心智不算成熟，還有點青春的活潑好動。

打著傘的行人緩緩走過，淋雨的學生四處奔跑，還有的有說有笑。他看著泥濘的地面和骯髒的鞋子。

好冷啊。

一把傘遞到面前，陰影籠罩程遷。

少年擡頭。

“啊。”

一個男人身著大衣，身邊水霧環繞。

“需要幫助嗎？”

第一章

“需要幫助嗎？”

這個男人道貌岸然，語氣溫柔，輕輕飄飄，讓人覺得安心。

他好帥。

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可能那時候就心動瞭，當然，第一次是看在臉的份上。

“…那個，下雨瞭…我沒辦法回傢。”程遷接過他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