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光擊穿樹木，又在地面上砸出幾米深的坑，對此有所感應的比比東早就退至一旁，目光上移，看到天空中那抹暗藍色的虛影，是未來的唐三。

她立即提起神器飛躍上去，右臂快速甩動，長鐮頓時分化成九柄鐮刀斬出光刃。

“不……啊——”現在的唐三灰飛煙滅後，未來的唐三沒有瞬間消失，而是耗盡自己殘存的力量，準備偷襲，不料卻被發現瞭。

扭曲陰森的面孔被撕裂，終於徹底消失不見。

比比東又細細探察一番，確定唐三已死透，便沖旁邊的封號鬥羅說，“帶領軍隊回去，教皇山腳下不知情況如何瞭，你們也跟去看看。”

而這些寧死不屈者……比比東轉過身，正視前方零零散散的十幾人，“你們堅持要做星羅的亡魂，是麼？”

“人不可自取滅亡，讓我們投降，休想！”

“你也是這個想法嗎？”留在一旁的霧韻對為首的朱竹清問。

朱竹清微怔，緩緩垂眸，“我不想再摻和任何是是非非，生也罷，死也罷，都無所謂瞭。”隻是，她不願做投降之人。

朱竹清不喜星羅皇室，無論是戴傢還是朱傢，那裡的一切都殘忍無比，令她敬而遠之。隻是，在國傢生死關頭，她不能隨心所欲，瀟灑地一走瞭之。可該做的，她也都做瞭，星羅頹勢已定，她不願再與外界有什麼牽扯。

被變相拘禁在武魂帝國，亦或是被直接殺掉，她都不在乎瞭。

“比比東。”兀地，一聲落寞的喊叫插、瞭進來。

衆人不約而同地朝聲源望去。

玉小剛的面上帶著一絲頹唐，他駝著背走出人群，淒然地說，“是我輸瞭。”

“或許不久後我也要死瞭，但我竟不覺得痛苦，因為那不僅僅是死亡，更是另一種永生，我會和小三他們重新在另一個世界相見。”

玉小剛混濁的眼癡癡地望著比比東，似是想要從她的身上看到什麼，“也會遇見當初的那個你，那個溫柔純粹、善良美好的你。”

“玉小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比比東語氣冷厲，對方在大庭廣衆之下談及二人過往的行為令她不悅。

“你變強瞭，也變決絕瞭，我終於明白二龍她說的那句話瞭。可惜，這一切都太晚瞭。”玉小剛仍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

世界是欺軟怕硬的，隻有當你對它兇惡時，它才會對你溫柔以待。自己何曾有錯，需要被他說成行屍走肉？比比東心下不虞，面上仍泰然自若地吩咐，“拒不投降者，一律殺無赦。”

說完，她又轉過身俯視玉小剛，淡淡道，“我變得很好。還有，和你的好徒兒重聚就夠瞭，就算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也不想與你再見。”

看著她決然離開的身影，玉小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滴淚水從幹枯的臉頰上滑下。

“等下。”霧韻拽住比比東的手腕，低聲對她說，“放過朱竹清吧，她也是個可憐人。”

聰明人應該懂得斬草除根。比比東似笑非笑地盯瞭她三秒，然後向後眼神示意瞭下，扯著霧韻往前走，與她精神交流：“回去交代理由。”

“好。”霧韻粲然一笑。

她對朱竹清的性格有所瞭解，也同情她的遭遇，想要盡力幫一把，可比比東不同，她們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甚至是敵對的，但這人卻能因為自己的一句請求而網開一面。

她是那麼多疑的一個人，卻願意將全心全意的信任交付給自己。

細風溫潤，四野祥和，群山披上青衣黛裳，萬丈霞光為其與天空抹上靚妝，比比東和霧韻悠然地佇立在教皇山的頂峰俯瞰武魂城。

霧韻表情明媚，聲音沾著喜氣，“恭喜你，終於鏟除掉瞭最大的絆腳石。”

暖黃摻著橘紅，淡光流淌在她娟秀的五官上，比比東瞧瞭好一陣，忽然捧起她的雙手，長眉端肅，鄭重其事地說，“霧韻，謝謝你。”

霧韻一愣，很快又回過神來，輕輕搖頭，“你那麼優秀，不管有沒有我，都會打敗唐三。而且剛才消滅唐三，我也沒有出任何力，這完全是你個人的‘複仇’噢。”

所謂的系統輔助，到頭來隻是借另外一個人的手來為比比東提供同樣的資本罷瞭，至於這個“中介”是誰，並不是那麼重要，不是嗎？

“我說的是這個。”比比東指尖在她的掌心勾畫出一個小小的心，狹長的眸子中笑星點點。

霧韻睫毛輕顫，心湖咕嘟咕嘟地冒出許多泡泡，“那我也要謝謝你，能和你在一起，我很幸運，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