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不管不顧想要說出口的，似乎也沒有說出來的意義瞭。

陽光落到畫室，Ralph站在陰影之中，神色有幾分難過，他苦澀地笑著張瞭張口。

聽到那呢喃一般的低語，索爾怔瞭一下，輕輕扯瞭扯嘴角，“你說的是。”

那天之後，兩人依舊是日常相處的狀態，仿佛那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又好像有什麼變化。

第 6 章

13.

時光飛逝。

Ralph在平淡的生活中迎來瞭他三十歲生日。

生日的這天，索爾因為血族內部的事情已經連續離開一個星期，Ralph原本以為會就樣自己一個人過，結果當天晚上，索爾還是出現瞭。

索爾是連夜踩點回來給Ralph過生日的，還帶瞭禮物。

許願結束，索爾眼眸含情，目光溫柔地撐著頭比劃感嘆，“你可長得真快。”

眼角已經出現細紋的Ralph笑笑，想說你一點沒有變。

“要是有一天我快死去，你會想留住我嗎？”

“不會，人的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嗎？”

索爾不假思索，拿起刀叉嫌棄地戳起蛋糕來，隨意瞥瞭他一眼。

Ralph也跟著抻著頭，佯裝擔憂，“但你的不穩定期怎麼辦？”

索爾揉瞭揉他的頭發，顯得毫不在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沒有你的時候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啊。”

這個話題到這裡就可以結束瞭。

Ralph並不意外得到這樣的答案。

這些年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拐著彎試探瞭，但即使他知道索爾說的都是實話，答案也是預料之中，卻還是在聽到之後會生出感傷。

無奈輕笑，他笑自己還真是死性不改。

沒瞭吃蛋糕的心情，他起身去一旁打開索爾帶回來的禮物，索爾看著他走遠，垂眸望瞭眼手心，眸眼莫名有幾分情緒波動。

而另一邊，Ralph原本興致缺缺地拆開禮物，等打開後，卻是一愣。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看看維因特的繪畫手稿嗎？這次去的地方正好幫瞭他點忙，就給你都拿回來瞭。”

索爾見他發呆，掩下緩緩握緊的手心，搭著椅背，漫不經心地叼起叉子解釋。

Ralph卻不像索爾這麼平靜，他拿起來手稿翻動。

自己似乎從沒提過想要。

“你是沒提過，但你看著他的畫眼睛很亮，應該很想要吧。”

Ralph不小心說出口的話，卻得到瞭更沉重的回答。

嘭嘭……嘭嘭……嘭嘭——

他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對索爾可有可無，所有的情感都是他在一頭熱，而自己對於索爾而言，不過是個消遣養下的人類。

但偶爾。

也就像現在這種時刻，又會讓他有一種自己或許對索爾很重要，甚至重要程度連索爾也不知道的想法。

可能很重要嗎。

突如其來的酸澀悲傷讓他呼吸困難，攥住胸口，望著銀杯倒影中的自己，他壓下翻湧的情緒。

三十歲，他的人生已然過半。

14.

索爾是第一次在回來時沒看到Ralph。

在等瞭一晚上，人也沒回來，他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他找遍Ralph可能會去的地方，卻依舊找尋不到。

不知名的焦躁情緒讓他從憤怒轉向沉默，半個月裡，竟是未曾踏出傢門過一步。

一直等到Ralph回來。

終於，獨自出行的Ralph在某個傍晚風塵仆仆歸來瞭。

發現索爾沉默地坐在沙發上，像是等候已久一般，他一時啞然。

眼尖瞥見桌上展開的信，Ralph小心翼翼地說，“我給你留瞭信的嘛？”

索爾的微笑又擴大瞭幾分，深邃迷人的眼睛含情且專註地望著他。

Ralph心髒一跳，心道不妙，連忙順毛，“當時你不在傢，我就寫瞭信放在桌上，下次會直接告知你，對不起，讓你擔心瞭。”

“就隻是告訴我嗎？”索爾保持微笑，“想去旅行就不能等我一起去嗎？”

Ralph愣瞭一下，“那……”

索爾神色溫柔地註視著他。

Ralph:“……也行。”

說完，Ralph就懊惱起來，想要反悔，“不過我去的地方你應該都去過的，對你來說很無聊吧，你肯定不會喜歡。”

索爾因為得到保證，臉色好瞭許多，對他的話表示理解。

“當然是無聊的，但是你不是要去啊。”

我去你就要去嗎？

Ralph開始認真擔心起來。

大概是他的表情過於掙紮，索爾看著他，眼神逐漸佈上陰翳，“不想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