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7.

在同伴並不多的血族，大傢提到索爾都會唏噓萬分。

他的父母都很強大，但他卻是在這對夫妻鬧掰之後降世的。

幼時因為沒有血親的引導與血液供養，索爾野蠻生長，雖然頑強活下來瞭，但卻始終在每個月會出現不穩定狀況。

這個現象隨著年歲增長非但沒消失，反而越發嚴重，以至於總會出現他神志不清吸血過度傷人性命的時候。

大概是從未獲得過溫暖，他迷戀人類的體溫，但人類並不熱衷於簡單的去奉獻體溫，他們渴求更多，例如獲得一時的快感。

索爾並不熱衷於床笫之事，但在發現以身體為交換能讓他獲得不被詢問的短暫溫度後，他便任由自己沉溺其中。

而這次，年輕熱情的少女因不滿他床上的紳士，竟撞上在索爾不穩定期偷偷為他註入瞭發、情藥劑。

雖然索爾發現的及時成功控制自己離開，卻還是在狼狽回瞭傢後，徹底失去理智，在嗅著人類香甜的血液味道，憑著本能開始瘋狂掠奪。

——不能傷害Ralph。

這是瘋狂之下他最後的清醒。

這一夜註定是瘋狂的。

Ralph不是沒有被吸過血。

在索爾餓得慌時，他也曾被當做口糧欺負過幾次，但都沒有發生吸血之外的事情，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索爾這麼兇橫的一面。

男人的嘴角都是自己的血，大概還剩一絲清醒，索爾並沒有逮著一處吸血，而是渾身上下啃咬，但這又是不同的。

Ralph望著身前的頭發，思緒渙散地想，大概現在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瞭吧，但是，為什麼你這麼難過？

明明被動的是我，為什麼我會從你瘋狂到血絲遍佈的眼裡看到悲哀。

——什麼啊，你應該是做什麼都遊刃有餘才對啊。

莫名地，他腦海中竟都是第一次與索爾見面的樣子，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用著血、跡斑斑的手臂擁抱住瞭眼前的人。

被有力的溫暖包圍，索爾微微一晃。

放軟瞭身子，他趴在Ralph身上，動作很快繼續，卻沒有之前那麼魯莽。

“……你怎麼這麼冷啊。”

Ralph小聲嘟囔，摟著索爾的頭，感受到他逐漸溫柔下來的動作，沒忍住親瞭親他的臉頰。

…………

Ralph再次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瞭，身上清爽幹凈，大概是索爾清醒之後為他上瞭藥又清洗過瞭。

但這之後，索爾消失瞭很長一段時間。

8.

索爾做不到不懊惱。

這是他認真養大的孩子，從最開始覺得好玩，到後來決定要將Ralph養自然死亡。

在他心中，Ralph是特別的存在，他從沒將他列入身體交易的對象，如今，卻對他做瞭這種事。

Ralph渾身是血躺在自己身下的樣子，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明明才意識到不能用自己的成長方式來圈養Ralph後，明明剛向貴婦們學習瞭正確的養孩子方式，而現在，他隻能顫抖著將Ralph清理，一邊咒罵自己一邊為少年上好藥，然後按著腰落荒而逃。

他們的關系不該如此。

第 5 章

9.

Ralph再次見到索爾是在三個月之後。

索爾並沒有調整好心態，因為無法面對，他躲在暗處觀察瞭Ralph三個月。

Ralph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在養好身體之後便照常生活。

不過偶爾可以見到他在傍晚眺望遠方，似乎是在等自己回來。

索爾難得有幾分茫然。

小孩已經調整好心態瞭嗎？

他願意見到自己嗎。

千百年未有過的情緒讓他無所適從，卻也讓他按捺不住，裝作遊刃有餘，他又重新出現在Ralph眼前。

看到Ralph與他正常地交談，索爾不由得松瞭口氣，也莫名有幾分失落。

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還是發生瞭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在索爾下一次失控中又發生瞭變化。

這個從來遊蕩人間的索爾在瀕臨失控之際鬼使神差地沒有躲起來，而是出現在瞭Ralph眼前。

這明明是危險的，於他於Ralph都是。

他神志不清會傷害甚至殺死Ralph，而這樣的他也最容易被發現抓捕的。

但他還是將自己最真實一面拋出來。

Ralph看到瞭，安靜地接住。

這一次，兩人心照不宣地擁抱，親吻，上床。

然而這次，索爾並沒有吸多少血便清醒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