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追问(26)
作者:萧徊 阅读记录
“怎麼一回事呢?”
“說起來也是由我而起。別看現在基本上也沒網吧瞭,但我們高二那會網吧不是還沒完全絕跡嘛,”
同學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就有時候不上課在學校周圍網吧打遊戲來著。”
秦溪和高勝寒都不敢插話,但緊張的氣氛陡然在他們倆心中升起。
“當時網吧裡面有個神人,打遊戲特別神,大傢都愛圍在他周圍看他打遊戲……一來二去我們就認識瞭。”
“叫什麼名字呢?”
“名字我哪記得,又不是同學……我是想說,我就趁著爸媽不在傢約他到我傢裡來打遊戲瞭。那天我記得李定州就來瞭。”
“然後都在你傢住下瞭?”
“怎麼可能!我爸媽又不讓我打遊戲,不然我上網吧幹嘛……扯遠瞭。那個人約我們去他傢,哦不,他是打工的,要不怎麼說打遊戲那麼神……”
“打工的?不是你們學校的嗎?”“他是打工的,說讓我們可以去他宿舍玩,電腦啥的裝備更好……”
“你們一起去瞭?”
“不,我爸媽那天晚上說要回傢,我就趕緊把他倆趕走瞭。可能定州那時候去瞭吧,還讓我保密。我看他那時候很感興趣的樣子……”
“還記得那個人約他去的地方嗎?”“這就是定州感興趣的地方瞭。”同學苦笑道,“說實話,還好我爸媽回來瞭,不然我也不敢去,還怕被他們笑話呢。”
“怎麼說?”
“那個人竟然是殯儀館裡的工作人員。李定州一看,又有遊戲玩,又可以去過一把好奇的癮,兩眼都直瞭。反正我是慫瞭。”
“殯儀館?”
“是的,他就在我們市殯儀一條街那邊打工。”
“具體哪裡呢?”“我哪敢問呢,也沒興趣。”
“你再想想,這個人真的沒有說自己叫什麼嗎?”
“可能他說過吧……”同學思索瞭一會兒,“叫小於吧?還是小宇?真想不起來瞭。”
過後高勝寒和秦溪通過臨北市警方的協助,花瞭兩天時間走訪瞭殯儀一條街,終於輾轉在其中一傢的紙質材料中翻出來曾經於2017年在這裡打工的一個較為符合的人。
此人名字叫盛小宇。他在2017年入職,2018那年春節前夕離職。
“剛好四五年前我也剛入職,印象還有點深刻的嘞。新入職的人都不願意去幹的髒話他竟然主動報名來著,而且也願意上夜班。沒想到後來也幹不久。”
面前這個男人腆著肚子,對南方的警察竟然來到這裡問話感到新奇。
“您是指他當時是幹什麼工種的呢?”
“去搞火化啊!我來這裡這四五年都不想幹那個,他竟然主動要求的,這孩子!”
“我能看看你們這裡火化的流程嗎?”高勝寒皺眉道。
“那還不簡單嗎?就在那邊放著,按號碼來。”這名已經是管理崗位的中年男人似乎並不想多說,指瞭指發黃的墻上一幅用玻璃框框起來的海報。
“謝謝您的協助!我還想問問……”秦溪拿出李定州的照片。
“不是他。那小夥子寸頭單眼皮,精神著呢。就是不愛說話。”他又仔細瞇瞭瞇眼,“有點像吧最多。年輕人嘛都差不多。”
“那你有這個盛小宇的照片嗎?”
“怎麼可能呢?我們就是普通同事關系,而且我記得他也很低調的。”
“寒哥你之前問過的單傢村那名男嬰名字叫什麼?”走出殯儀館後秦溪問道。
“單知宇。”
第四章第2節
林煦然低頭翻閱著資料,卻不時從劉海的縫隙裡擡眼看向斜對面的廖均元。
上個月他還是組裡的驕傲,自己就業時響當當的簡歷,現在她隻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發現這個人的人面獸心。
面前的資料又漸漸模糊瞭,淚水再一次盈滿瞭眼眶。她假裝伸手擡眼鏡,趕緊偷偷把眼淚擦掉。
奇怪,7月14日那天眼淚應該已經流光瞭才對。
她想起7月14日,她精心策劃瞭這麼久的一天,自以為可以奔赴光明的一天,卻是她跟單知宇的終點站。
是的,李定州就是單知宇,她早就知道。
即使李定州,也就是單知宇,從來不承認。
8年前的6月10號,她記得很清楚。那天來到教室,她跟往常一樣雀躍地跟要好的同學聊天,一邊留意著單知宇什麼時候到。
每天留意著單知宇,再跟他聊聊天,是她最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