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李佑書知道嗎？”秦溪悄聲說道。

“還能不讓？他還很關註結果呢，昨天還跟我催著問呢。這活兒……”李秉往周圍看瞭一圈。

“這可不關我事。”高勝寒坐到自己座位上，繼續搗鼓李定州的手機。手機恢複數據後，他就一直機不離手。

“這兒子都二十幾歲瞭才發現不是自己的……”李秉設身處地地想象瞭一下，有點眼前一黑。“老劉，你去吧。”二組的老劉號稱人精。

“我說高勝寒，你還說不關你事？不是你最關心這事兒嗎？現在結果出來瞭，你這個大神探，倒是分析分析？”

“我關心的是破案！這不是有更關鍵的線索嘛。”

“你最好不是隨便說說。”

“你看，根據我大量瀏覽照片，有個重大發現！“高勝寒鄭重其事地說。”李同學很少穿短褲。由此可以得出結論，他是怕被人發現沒有胎記！”

“搞笑吧，大學誰認識他。”

“確實搞笑。不過有個真正的發現，你看。”他打開一個app，那是遠程操作傢電開關的app。

“智能傢居？這麼高級。”李秉自認傢裡傢電也算大牌，但還真沒想過配置這種遠程操作的傢電。

“就是那種，可以遠程打開窗簾，打開電燈的那種？”

“是的。他連的是電燈、窗簾和空調。”

一種詭異的違和感浮現在李秉心頭。

“那個簡陋的出租屋還有這功能？”他難以置信。

“是的。很有意思吧？”高勝寒有點得意。“有意思的還不止這個。你看……”

他打開一個記錄，那是7月13日晚的操作記錄。

上面顯示21:00關過空調。但是因為那邊電閘已經拉下來瞭，這條指令顯示發送失敗。

“那末燈也是他關的？”李秉驚訝道。

“指令倒是也可以刪除。這個沒法確認到底是電閘的原因還是遠程關燈的原因。”

“這……看來顧小霜的死亡，李定州有很大嫌疑啊！”

“查一下他前一天的行蹤吧。”

“查死人的不在場證明啊……我去交代一下。”

讓高勝寒感到有些失望的是，當天晚上直到淩晨12點鐘李定州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組內的幾名同學證實，他們跟李定州一起吃晚飯之後就一直一起在試驗田的實驗樓做實驗。女博士林煦然表示，12點她還和李定州一起從西南門返回學校瞭，李定州送她回瞭宿舍。

“淩晨12點？研究生這麼努力的嗎？”

“說是要放假瞭，在趕數據，查資料。”

“李定州之後去瞭哪裡呢？”

“這個就不清楚瞭。聽說以往這種情況應該是回學校宿舍睡覺。這已經足夠排除他的嫌疑瞭吧？八點鐘的時候顧小霜已經死瞭，就算關個燈也不可能就能殺她。”

“如果他遠程讓顧小霜喝下那杯毒奶茶呢？這也不是不可能。”

“說是這麼說。死人也無法開口跟你辯解就是瞭。”

“我之前去現場的時候，看見冰箱裡是空的。可能那杯奶茶是冰箱裡最後一杯奶茶，於是顧小霜就喝瞭。聽說許敏金重新被審瞭一遍，這次是不是有什麼更詳細的地方？”

“對，照你吩咐的那樣，讓他詳細描述去出租屋的時候看到的場景。”

高勝寒拿過那本記錄，細細讀瞭起來。

“……冰箱，裡面放著像試劑一樣的一些小瓶子。”他指著裡面的一句話，“這東西，咱們去現場的時候可沒看到。”

“是的，我跟現場的兄弟也確認瞭，當天冰箱裡是空的。這裡說的試劑不會是毒藥吧？”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而且，明天我再去把這裡面的證詞一一確認下。感覺這裡面大有文章。”

第二章第8節

單知宇在排隊等著做整容手術。

他躺在病床上，聽著頭頂手術室的門一開一合。不知道什麼時候輪到他。

就像在人生的洪流中，眼睛卻隻能望向視野裡的一小塊亮著燈的天花板。頭頂前進的方向由別人掌控。

從這裡出去以後，我就能掌控自己的人生瞭嗎？

他想起小時候滿身的淤青被人嘲笑，想起中學時遭遇的冷暴力，想起會做幾乎所有的數學題，卻解不開自己身份的題。

那個傢，不是自己的傢，他從小就知道瞭。

“要不還是重新抱一個吧？雖說咱傢不差錢，但也不能養個病孩子啊？”傢裡的“父親”偶然一次跟“母親”商量，被他聽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