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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弟和我同居后(61)
作者:一只桔稣 阅读记录
他把大頭貼遞給周行遠:“吶,送你瞭。”
周行遠拿著那張大頭貼,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今天剛認識的那個人上。
他笑得很燦爛,讓人總是忍不住想盯著看。
“謝謝瞭。”周行遠說。
兩人一直玩到遊樂場閉園才出來。
走向地鐵站的路上,周行遠冷不丁開口:“你就不好奇我今天為什麼逃出來麼?”
張子穆順手買瞭兩根澱粉腸,分瞭一隻給周行遠:“好奇啊,不過你一直沒說,我不是怕直接問太冒犯瞭嘛。”
“不冒犯。”周行遠盯著澱粉腸好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我今天其實是來找我爸說放棄藝考的。”
坦白
周行遠說得好像雲淡風輕,但還是把張子穆給震驚到瞭,他手裡的澱粉腸都忘瞭吃,有些愣得僵在原地。
好半天他才憋出來一句話:“這......確實是件大事,你考慮好瞭嗎?”
周行遠有些慘淡地笑瞭一聲:“要是我自己沒辦法再畫畫瞭呢?”
張子穆下意識地朝他的手看瞭眼。
“我手沒問題。”
“我隻是......喪失對色彩的感知能力瞭。”
周行遠沉默瞭一會兒。一個月之前這種情況剛發生時,他還能安慰自己多練練就好瞭,但是後來,這種情況遲遲得不到緩解,他不可避免地想到瞭自己的外公。
在他去世前的幾年,意外得瞭一種特定的“失認癥”,完全沒有辦法辨別色彩,辨別圖像,到最後,一個以自己繪畫為驕傲的畫師,再也沒辦法拿起畫筆。
周行遠很怕自己變成這個樣子,與其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確診再也沒辦法畫畫,還不如現在就直接放棄。
這也是他逃出來找他爸的目的,他做瞭很久的決定,最終還是選擇放棄藝考。
張子穆在這時候開口瞭:“你有沒有想過,你隻是到瞭瓶頸期呢?”
察覺到周行遠的目光,他繼續說道:“雖然我不太懂美術,不過我上高中那會兒也有段時間瓶頸期,原本很簡單的題目那時候怎麼都不會做,像是陷入死胡同瞭一樣。成績一落千丈,老師還以為我們傢出現什麼變故瞭。”
“那後來呢?”
“後來啊,我就隻能拼瞭命地刷題唄,刷累瞭就逃課出來玩會兒。”
“結果你看,我不還是考上華大瞭。”
周行遠盯著他看:“你就沒懷疑過自己會不會以後再也不會做題瞭?”
張子穆笑瞭聲:“哪有這麼誇張啊,我還不至於這麼想。再說瞭,又不能放棄高考,所以我隻能堅信自己絕對會好起來的。”
“你也得對自己有點信心,別說什麼再也畫不瞭瞭這種喪氣話,萬一再堅持一點事情就能有轉機呢?”
周行遠低瞭下頭:“可是我好像很難看到希望。”
兩個人聊著聊著就回到瞭華大,張子穆忽然頓住瞭腳步:“你在這等我一下,我給你拿個東西。”
他說完快步跑進瞭宿舍樓,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瞭幾支橄欖枝。
枝條被他用細麻繩綁在一起,上面墜著一個圓形小卡片,張子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上面隨手畫瞭一顆小樹。
豎線上面繞瞭三道彎。
“這個送你,”張子穆把東西遞過去,“代表著希望,生命力和世界和平,是不是超酷?!”
周行遠在張子穆的註視下接住瞭橄欖樹枝。
“謝謝。”
“沒事,”張子穆笑瞭笑,“希望它能給你帶來點希望。”
他說完“嘶”瞭一聲:“這話說得怎麼那麼別扭,跟繞口令似的。”
周行遠終於沒憋住笑瞭。
第二天張子穆走進周導辦公室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放瞭一瓶燕麥奶,自己電腦旁邊的凳子上放瞭一個書包。
周行遠這時候推門進來,坐到張子穆旁邊的時候把燕麥奶往他身邊推瞭推。
“回禮。”
“謝謝你的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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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穆回想起來這一切之後有些不可思議。身後的旋轉木馬轉瞭好幾圈,新的遊客走上去又走下來,他才緩緩開口:“原來是這樣。”
他心裡有些五味雜陳:“我不是故意把你忘瞭的,對不起。”
“沒事,”周行遠走到他身邊,肩膀不經意間碰瞭他一下,“我知道。”
“你當時給我看那幅畫的時候我就猜到瞭。”
“那段過往如果學長不想說就不說瞭吧。”
“不行,我還是得說。”張子穆深吸一口氣,原本以為將那段黑色經歷藏起來就能逃避過去,就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現在他才忽然發現,原來那段時間受到影響的不隻是他一個人。甚至......如果不是禾苗當時被周行遠撿到,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和周行遠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