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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郊外的晚上(26)
作者:未央遗音 阅读记录
塔娜努力想看清楚,但是門廳裡的人隻露出一點側臉。過瞭一會兒,安德烈一個人走過來,但他沒有上車。他在離車子不遠的地方停下,從衣服裡摸出瞭煙,煙頭亮光迅速明滅,他抽得很急。
塔娜感覺到安德烈的緊張和不快,好像就是從那個季瑪認出他開始的,或許也可能是因為她自己完全沒有聽他的建議。不過塔娜認為安德烈不是在生自己的氣,畢竟她也隻是個陌生人。
煙頭熄滅,安德烈重新回到瞭車上。他看起來恢複瞭尋常的狀態,像沒發生過什麼,隻是神情略疲憊。他坐在駕駛位上,不知為什麼沒有發動車子。
“太晚瞭,麻煩你把我送到附近的車站,我可以自己回旅館去。”塔娜試探著問。
安德烈依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雖然那裡隻是一片漆黑。他倆在這片共同的漆黑裡保持瞭很久的沉寂。
“安德烈,你上過戰場?”塔娜緩緩吐出瞭這個問題,又不像是個問題,像是在講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話。
安德烈側過臉瞪著塔娜,他的眼睛在重重黑暗中像兩簇危險的熾焰,像要在她身上灼出血洞來。
塔娜覺得害怕。
然而已經晚瞭,安德烈突然推倒瞭她,欺身過來,一隻手捂住瞭她的嘴巴,她的頭被抵在車門上,身體一動也不能動。她奮力推著安德烈的胸膛,但男人的身體像堵墻一樣壓著她,她不停地抓撓揪扯捶打,安德烈卻好像沒有知覺,他的臉貼上來,額頭頂著她的額頭,她拼命躲避,全無用處,安德烈熱騰騰的氣息直噴到她臉上,激得她渾身發涼。她的一綹頭發勾在瞭安德烈的袖口上,安德烈也不顧,隻是順手就掐住瞭她的手腕子,另一隻手毫不費力地探進瞭她胸口的衣服裡!
塔娜本能的掙紮,卻使不上一絲力氣,雙腿死人一般僵直。她呼救,可她就像溺水的人,上不來氣,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周圍是黑暗的,混亂的,死寂的,她在一點點沉入深淵。
唯一的光亮,隻有安德烈的眼睛,它近在咫尺,它閃耀著灰色的光芒,銳利,迫人,殘忍,憤怒和欲念交雜的光。
他有一雙鷹一樣危險的眼睛。
死亡
塔娜的身體僵硬著,她覺得自己應該已經死瞭,這場景她想象過無數次。她撫摸過母親冰冷的腳踝,是阿媽抱住她,硬生生把她拖走。可是那失去溫度的皮膚,懈怠,松軟,那種異樣的觸感遺留在她的手上,生與死的邊際模糊瞭。
她的意識好像在離她而去,溫暖的空氣圍繞著她,她的心也輕飄飄軟乎乎的。她睜開眼,四周氤氳著柔淡的光,她想起瞭小時候傢裡客廳的那盞落地燈,放學回傢的時候第一個進入眼簾的那盞燈。
她可以回傢瞭?
她動動身體,禁錮消失瞭。然而重新驅使自己坐起來的時候,眼前仍然是狹小的空間,她在安德烈的車上,安德烈也在這裡。
她再也不能回那個傢,現在她眼前隻有一個瘋狂的男人。
塔娜不敢輕舉妄動,她向後靠,但已經沒有後退的任何餘地。她想起來剛才對周圍的觀察,她這一側的車門外是一片茂密的矮冬青。她琢磨著要用多大力氣才能一下子就推開車門跑出去。
但是安德烈像能猜透她一樣,忽然開口:
“這個時候,你在外面遇到的男人說不定比我對你還壞!”
說著,他擡起手按瞭方向盤後面的什麼按鈕,車門“咔噠”一聲。那隻手隨即收回,收進自己的臂彎裡,他緊縮在他那一側,好像塔娜才是個什麼怪物一樣。
剛才的溫暖在逐漸流失,寒意像條蛇從塔娜的腳底一點點蜿蜒上來。
她不相信這個男人說的任何一個字,但她也知道自己跑不掉。一個女人獨自面對一個男人的時候,總沒有什麼好運氣的。
他們各自據守著自己的那一側,在暗夜裡對峙。
直到老僧入定一樣的安德烈突然挺直瞭身體,就在這時,塔娜縱身向前一下子就掐住瞭他的脖子。她身形嬌小靈活,安德烈的雙腿被她的軀體壓住,在座位下面難以伸展。安德烈下意識地擰著塔娜的雙臂,但在看到塔娜的眼睛的時候,他突然松瞭勁。
他任由塔娜掐著他,逐漸上不來氣,慘白的臉憋得通紅,金色睫毛撲朔著,他的灰藍色眼睛望向車頂,眼角滑下一行淚水。
塔娜手底下的喉結“骨碌”瞭一下,塔娜瞬時失去瞭所有的力氣,她全身的肌肉都緊縮著,她控制不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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