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顯然她還沒有完全找回平衡感，在墜機的前一秒，眼疾手快的魈一把撈回瞭暈乎乎的小精靈。

“抱歉，”仙人看起來很愧疚，“下次我會記得用仙法幫你護體。”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有下次瞭，”派蒙還是有點犯惡心，她拍拍胸口，順瞭順氣，“不過魈也是為瞭救人，這不怪你。”

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被從水裡拎起來的那一刻的太宰治：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他怎麼就從鶴見川跑到瞭七葉甜品店的二樓陽臺瞭？

這其中花費的時間有兩秒嗎？

“我記得您是來過店裡的客人吧，怎麼會不小心落水瞭？”雖然通過圖鑒知道瞭太宰治的名字，但空並沒有直接叫出來，而是繼續裝作不知情。

“阿散，麻煩你去熬點驅寒的薑湯吧。”他回頭去看因為陽臺人太多而沒有進來的流浪者，拜托他去弄點驅寒的東西。

“啊，這次入水又被打斷瞭，”終於把肚子裡的水都咳出來的太宰治一臉沉痛，“想要實現我的人生信條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阻礙呢……”

“什麼人生信條需要跳河來實現啊！”派蒙完全不能理解。

“那當然是——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地自殺，”太宰治的樣子看起來十分自豪，“我今天路過河邊，覺得河水如此清澈，天氣也正好，正是適合入水的時候！”

“不是這個問題啦！”派蒙連忙擺手，“為什麼會想要自殺啊，你不是……”

“派蒙。”空制止瞭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派蒙，把她支去拿毛巾，又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魈。

仙人還是他一貫的站姿，隻是在太宰治那番話出口之後眉頭便皺瞭起來，之前刻意收斂的夜叉兇煞之氣也散佈出來。

太宰治看起來毫無所覺，還在向他道謝。

“性命絕非如此輕易便可舍棄之物，你……”魈不滿於他輕浮的態度，但他見多瞭衆生苦相，知曉旁人的言語與他們痛苦的根源相較並無分量，便收回瞭這看似訓誡的話。

“或許你該看看身邊的人。”

魈留下一句似是沒頭沒尾的話，身形便化作一道青煙消散瞭。

“……哇哦。”太宰治的驚嘆遲瞭一秒，好像被這副場景所震撼才反應遲鈍，但空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驚訝之意。

空知道魈這樣說的原因，畢竟為瞭讓魈改變隨時犧牲自己的想法，他們真的做瞭很多努力，好在卓有成效。

但他沒有解釋，隻是默契地揭過瞭這一篇：“先進來沖個澡吧，免得著涼瞭。”

“客人您的手機還能用嗎？壞瞭的話用我的也行，讓人幫你把衣服拿過來。”

就體型而言這裡沒人能借衣服給他——甜品店裡僅有的三位男性都是少年外表的長生種。

“啊，那就多謝空店長瞭。”太宰治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瞭解甜品店的機會，跟著他走進瞭客廳。

魈也不是異能者……或許這傢店裡就沒有異能者存在。

那麼，他們使用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又來自哪裡呢？

chapter.10

人偶不會畏懼寒冷，也不會受病痛侵襲，但流浪者的記憶裡確實還有那麼幾個稻妻古時的偏方。

海島多雨，與外界交通不便，缺衣少藥的時候，人們總會想盡各種辦法避免生病。而淋雨恰恰是生病的一大誘因，哪怕是再強壯的刀匠也不敢輕視。

曾在踏鞴砂與刀匠們生活的人偶便在那時記住瞭薑湯的作用，也曾被不知曉情況的人塞過一碗還有些燙手的熱湯，在關切的催促下一飲而盡。

但流浪者今日並沒有采用過去的做法。

洗凈去皮的薑片放入砂鍋，溫火煮沸後再加入去核的紅棗、枸杞和紅糖，繼續熬煮。

比那時多瞭些步驟，也多瞭些調味的佐料——這是與旅人在須彌同行的時候，從他那裡看來的做法。

流浪者一向對甜味避而遠之，但空做薑湯加這些料的時候明顯是下意識的行為，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瞭。

多加的那些料很顯然是為瞭讓某個貪吃的小精靈能喝下辛辣的薑湯，但據空本人的解釋，記下這個璃月常見的做法也不全是為瞭派蒙。

畢竟他還有一個妹妹，空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還帶著點小小的驕傲，看起來能照顧妹妹讓他很開心。

或許是雨天會讓人情緒低落，連一向樂觀的旅人也在雨打林葉的聲音裡露出罕見的疲憊神色，喃喃自語著對血親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