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心裡疑惑，卻任由他拉著自己走，全程沒有反抗。

等到瞭房間裡，南絮按著他先坐下來。然後跑到放置佈匹的大櫃子前，先從裡面拿出來幾卷顏色比較素一些的佈匹。接著又拿出一根上面綁瞭不少節點的藤蔓。

南絮將佈匹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先拿出各種顏色的在他身上比劃瞭一下，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最後放出幾卷佈匹以後，這才又拿起那根藤蔓，示意啓站起來。

“要做什麼？”啓按照他的要求站起，又隨著南絮的示意張開手臂。

“量一下尺寸。”南絮拿著藤蔓將他臂展，肩寬，腰圍這些比劃瞭一下，繼而用藤蔓上的各個節點開始計數，“等到量好瞭，做出來的衣服才合適一些。”

他們之前做衣服都沒有這麼精細，所以衣服看起來也沒那麼好看，主要是以舒適為主。

現在不一樣瞭。

習慣瞭麻佈以後，做得衣服也該多一些色彩花樣。他說得簡單，卻不知道對於啓來說，兩人貼近的姿態實在有些難熬。

臂展和肩寬還好。

待到腰圍那些的時候，南絮的雙手在他腰後環住，繼而扯著藤蔓向前。雖然沒做什麼，卻也讓兩人距離拉得極近。

啓垂眼就能看到南絮精致的面容。

從上看下去，卷翹的睫毛，挺翹的鼻梁，還有紅潤的唇瓣都一覽無餘。

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啓盯著桌上的燈盞轉移註意力。

這是大傢後來試著制作出來的。晚上總要有照明的東西。火把又太危險浪費。

自打有瞭麻草，便將麻線凝成繩，和動物的油脂結合，便會有簡單的油燈出現。光線雖然不明亮，但也夠用。

這麼思考著，註意力也終於被轉移。待到南絮說瞭聲“好瞭”，繼而將他松開。啓緊繃的身體終於放松下來。

掃掉心裡那點失落，啓正要繼續幫南絮打水，手中卻被塞入一根藤蔓。

“你幫我也量一下。”南絮將藤蔓遞到他手中，然後張開手臂，擡眸去看他。

握住藤蔓的手一瞬間攥緊，啓對上南絮那純凈到毫無陰霾的目光，還是沒有拒絕。

隻是量一下數據，反應沒必要這麼大。

會嚇到南絮的。

手中的藤蔓在南絮的腰上勾連瞭一圈，啓拉住另一端，讓藤蔓兩端交叉，繼而微微收緊。

和南絮相反。他給啓測量的時候，就必須要張開手臂，貼得很近才行。可到瞭啓這邊，寬大的臂展足以讓他輕松攏住南絮，藤蔓圈住的腰身更是纖細。

可明明兩人的距離比起之前拉開瞭，周身的氛圍卻仿佛更緊密瞭一些。

南絮遲鈍察覺到瞭氣氛的不對勁，隻覺得兩人尚有的那點空隙也似乎要在這奇怪的氛圍內消弭幹凈。

耳朵不自覺泛起紅暈，他將兩隻手放到環在面前的手臂上，忍不住催促：“還沒好嗎？”

那語氣和討厭沒關系，倒像是在害羞。

南絮自以為隱瞞得很好，卻不知道從啓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暈染在臉頰和耳尖的那部分紅雲。

顯然，那種緊張的心情並不止出現在自己身上。

啓的心情忽然就好瞭起來。緊繃的情緒像是被爆開的氣球，一瞬間的慌亂過後，全然隻剩下輕松。

“還要一會。”啓讓藤蔓在他胸前繞過。

未免某個人害羞到快要藏起來，這次他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已經測量完畢。等到那根藤蔓被還到南絮手中的時候，他像是幹瞭什麼壞事，將它扔到那幾卷佈匹上面，轉頭就將這些東西塞進櫃子裡，仿佛這樣就能讓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

等到啓出去給他打水，南絮這才坐在床鋪上。如果不是啓待會還要回來，他甚至想要抱著獸皮毯子在床上滾一圈。

拍拍臉頰，南絮讓自己冷靜下來。

隻是他心裡還是不明白。

隻是測量一下尺寸罷瞭，為什麼會這麼不好意思啊。

一定是晚上的氛圍太古怪瞭。

南絮自我催眠，等到啓端著水進來的時候才好瞭一些。

他起身要去端水盆，結果不用他行動，啓已經全部準備好瞭。

先被塞瞭一杯刷牙的水，就連溫度都是這個時間最合適的。等到南絮刷完牙，洗漱完，啓又遞上帕子給他把臉頰擦幹凈。

全程南絮隻需要跟著行動就好。

南絮剛才穩定的情緒又被這貼心的舉動給打亂瞭，偏偏他發現，自己好像還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