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鉞話鋒一轉, “你是第一次聽見。”
祝青臣張開擋在眼前的雙手,透過指縫看他。
李鉞正色道:“朕不在乎他們怎麼看朕,我隻在乎你。”
這個解釋還差不多。
祝青臣放下手。
正巧這時,馬車停下,趕車的宮人在外面小聲回稟:“回陛下,太子太傅,到寢殿外瞭。”
馬車裡,兩個人對視一眼。
祝青臣剛準備從李鉞腿上爬下來,李鉞剛扶住祝青臣的腰,準備把他抱下馬車。
可外邊的宮人沒等到他們的吩咐,還以為他們沒聽見,又輕聲道:“那就再繞著皇宮轉一圈吧。”
“吉祥,過來駕車。”
“又是我?我都繞瞭兩三圈瞭。再說瞭,就算我不累,馬都累瞭。”
“那你去請陛下和太子太傅下車。”
“我可不敢,陛下與太子太傅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我去請他們,陛下會讓你們打我的……”
“幹脆讓馬去請好瞭,陛下和太子太傅不會要在車上過夜罷?”
“說什麼呢?還不住口?”
馬車裡,祝青臣與李鉞交換瞭一個頗為尷尬的眼神。
玩鬧,難過,哄人,擁抱,親臉,吵架,生氣,最後和好。
他們在馬車裡做瞭這許多事情,回來的地方離宮裡又不遠。
算算時辰,他們早該到瞭。
結果他們都沒察覺,愣是在馬車裡膩歪瞭老半天。
真是難為這群宮人瞭,明明都到瞭,也不敢喊他們下來。
祝青臣低下頭,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李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低低地咳嗽一聲。
可宮人們似乎沒聽見,那個叫做吉祥的宮人拿起馬鞭,準備再繞一圈。
李鉞加重聲音:“咳咳!”
這下他們終於聽見瞭。
“陛下?”
李鉞端起架子,若無其事地問:“可是到瞭?”
宮人們連忙應道:“是,到太極殿外瞭。陛下與太子太傅可要下車?”
“廢話。”李鉞道, “下車。”
“是。”
宮人們歡天喜地,牽馬車的牽馬車,搬腳凳的搬腳凳。
李鉞先跳下車,隨後回過頭,朝祝青臣伸出手,把祝青臣牽下來。
兩個人並肩而立,站在太極殿外,卻不肯往裡走。
李鉞環視一周,目光落在趕車的吉祥身上,冷聲道:“你——”
吉祥心中一驚,不由地縮瞭縮脖子:“陛……陛下……”
陛下該不會聽見他說的那些話瞭吧?陛下不會真的要讓人打他吧?
不要啊!他冤枉啊!
李鉞話鋒一轉:“車趕得不錯,回去領賞。”
吉祥睜大雙眼,眼裡迸出光來:“多謝陛下!”
這時,祝青臣也對離得最近的兩個宮人道:“你們今日也侍奉得不錯。”
兩個宮人同樣行禮道謝:“多謝太子太傅誇獎。”
李鉞與祝青臣同時清瞭清嗓子——
“所有禁軍,今日護衛太子太傅有功,重重有賞。”
“所有宮人,今日陪同我出宮,侍奉周到,同去領賞。”
兩個人攜手並肩,同時登上寢殿前的石階。
留守在殿中的宮人連忙迎上前,膳房的宮人正巧過來送晚膳。
宮人們齊聲問安:“見過陛下,見過太子太傅。”
祝青臣與李鉞微微頷首:“侍奉得不錯,去領賞罷。”
宮人齊齊疑惑,不是,他們還沒開始侍奉呢。
祝青臣和李鉞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若無其事地走回寢殿。
夜裡,宮人們人手一個沉甸甸的銀錠,捧在手裡,不敢相信。
“好好的,又沒過年過節的,賞我們做什麼?”
“不該問的別問,讓你們拿著就拿著,就當是陛下和太子太傅的喜錢。”
知道內情的宮人相視一笑。
這哪裡是喜錢?分明是封口錢。
拿瞭賞賜,就不準再提馬車的事情瞭。
——陛下和太子太傅在馬車裡卿卿我我,膩膩歪歪大半天,馬車繞著皇宮走瞭足足三圈,陛下和太子太傅還在膩歪!
請陛下和太子太傅放心,他們絕對不會往外亂說!
再說一遍,陛下和太子太傅在馬車裡膩歪瞭大半天……
再再說一遍,陛下和太子太傅……
最後說一遍……
*
入夜時分。
祝青臣洗漱完,穿著毛絨中衣,披散著頭發,帶著滿身暖和的水汽,從偏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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