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好心好意為太子太傅接風,實在是冤枉啊!”
“太子太傅明鑒!”
祝青臣冷眼瞧著,面不改色。
這群人慣會巧言令色。
李鉞從前不殺他們,大抵也是顧念著祝青臣。
可祝青臣才不顧忌。
門閥紮根百年,享受瞭千百年的榮華富貴,若不能連根拔起,時時死灰複燃,實在麻煩。
祝青臣打定主意,這回一定要一鼓作氣,將他們徹底打散!
衆人哭嚎瞭一陣,見祝青臣始終不為所動,心涼瞭半截。
不是說祝青臣脾性溫和麼?
他怎麼……怎麼比皇帝還兇狠?
衆人心道不妙,隻怕項上人頭不保,有沉不住氣的,忍不住大罵出聲。
“祝青臣,你怎麼敢不認祖宗?你這是大逆不道!你……你必遭天譴!”
這話說得太過好笑,祝青臣不僅不惱,反倒笑出聲來。
“我何時不認祖宗瞭?我爺爺,我父親,我母親,我都記在心裡呢!”
“倒是你們,拿著八竿子打不著的狗屁祖宗,就要來拿捏我!”
“我告訴你們,我爺爺是土匪二當傢,我父親也是土匪謀士,我就是土匪孫子,我就是土匪小當傢,怎麼瞭?”
祝青臣坐在馬車裡,一隻腳架在腳凳上,倒有幾分瀟灑不羈的土匪做派。
“我不僅喜歡當土匪,我還要重寫族譜!”
“就從我爺爺開始!寫清道明,我們一傢就是土匪,怎麼著?”
“什麼祝氏旁支?我鳳翔祝氏就是正統!”
祝青臣這一番話,把幾個年長一些,自詡長輩的老東西氣得一個仰倒,險些撅過去。
他們指著祝青臣,一句話卡在嗓子裡,半天出不來。
“你……你你你……”
“簡直是大逆不道!”
禁軍將他們的手打下來。
你們什麼身份?也敢用手指著我們太子太傅?
祝青臣微微揚起下巴,有恃無恐。
他可是小土匪!
想不通,這群人不敢惹李鉞,怎麼敢來惹他?
祝青臣一揮衣袖:“拖走!全部拖走!”
忽然,人群之中,爆發出一聲怒喝。
“祝青臣!”
“你以為……你以為當今陛下就是什麼好人嗎?”
祝青臣抓緊手裡暖爐,猛地回過頭,目光在人群之中梭巡,想要找到口出狂言的人。
可他關心則亂,環顧四周,一時間竟找不到那個人。
那人還在說話——
“你以為當今陛下是什麼好人?”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暴君!”
“你不在鳳翔的時候,他日日犯病!瘋起來人人都怕他!”
祝青臣愣在原地,一時間竟忘瞭讓禁軍阻止對方。
“你以為他是明君,你跟著他就能有好前程?你做夢!”
“土匪做皇帝,簡直荒謬!大字都不識幾個,整日裡不是帶兵打仗,就是喝醉瞭抱著你的牌位,跟死瞭老婆似的哭哭哭,呸——”
“誰看得上他這樣的皇帝?”
“你那個牌位,大得跟面墻似的,他也抱得動!五十個字的謚號,誰看瞭不笑話?”
“一個土匪暴君,一個借屍還魂的孤魂野鬼,誰看瞭不說一句‘真是般配’?”
那人擡起頭,大聲喊道:“陛下與太子太傅天生一對!”
十年前,李鉞將他們下獄,後來又赦免他們,讓他們喊的就是這句話。
當年他們為瞭活命, “忍辱負重”,不得不喊。
如今再喊,卻是為瞭嘲諷。
“陛下與太子太傅……”
下一瞬,聲音戛然而止。
“哐當”一聲巨響,炭灰揚起,飛揚空中。
祝青臣狠狠地把手裡的暖爐擲瞭出去!
手爐直接砸在那人的臉上,幾乎砸出一個深坑。
祝青臣站在馬車外的車輿上,緊繃著臉,臉色蒼白,心口起起伏伏,幾乎要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他竟敢這樣說李鉞!
他竟敢這樣說它們!
他找死!
太過用力,手爐直接散瞭架,即將燒盡的銀炭砸在對方身上,炭灰彌漫,遮蔽天光。
一瞬間,天地俱靜。
被砸中的世傢子弟擡起手,抹瞭一把臉上血跡。
祝青臣抄起自己下車踩的腳凳,還想再砸。
但是腳凳太重,他丟不遠,怕誤傷旁人。
於是他幹脆放下腳凳,跳下車,走到離得最近的禁軍面前, “唰”的一聲,從他腰間抽出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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