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傢宴之上,我要與你們交際應酬?”
“太子太傅這是什麼話?宴席之上,說笑玩樂,是再尋常不過的瞭。”
“我還要聆聽你們族中長輩的教誨?”
“那是世傢大族共同推舉出來的長輩,若是長輩賜教,自然要……”
“我還要提攜你們族中後輩?在朝中時時照拂?”
“太子太傅誤會瞭,我們並無此意。”
“宴席散後,你們便四處宣揚,認定我是世傢出身,打著我的旗號為所欲為?”
“這……這……”
王琰沒有想到,祝青臣會把話說得這麼直接。
其實,祝青臣說的都對,他們就是這樣想的。
當今世傢衰微,朝中無人可用。
正巧這時,太子太傅祝青臣橫空出世。
又正巧,世傢與這位太子太傅稍微沾得上邊。
族中僅剩的幾個長輩一合計,決定搭上祝青臣這條人脈。
他們雖然沒見過祝青臣,但也略有耳聞。
聽說這位小祝大人,自幼飽讀詩書,品行端正,脾性溫和,和獨斷專行的陛下比起來,好說話不知道多少倍。
這樣的人,想來不會太過為難他們,更不會當衆給他們難堪,也更好為他們所用。
所以,在聽說祝青臣出宮的時候,他們馬上派瞭王琰過來,在回宮的路上守著。
一則,王琰可以打著為父親求情的旗號試探接近。
二則,王琰在同輩世傢子弟之中,也算是禮數周全,能言善辯的瞭。
可就是這樣一個精挑細選的人物,被祝青臣幾個問題當頭砸下來,一時間也失瞭分寸。
王琰愣在原地, “這那這那”半天,死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誰能想到這位太子太傅如此不留情面?
誰能想到他比獨斷專行的陛下,還要肆無忌憚?
誰能想到……誰能想到……
就在王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時候,祝青臣又開瞭口,語帶嘲諷。
“我雖上山修行十年,卻也還記得前朝舊事,記得世傢大族把持前朝的風光。”
“怎麼?你們想重現前朝風光,算計不動陛下,於是算計到我頭上來瞭?”
“方才不是還巧舌如簧麼?如今怎麼辯也不辯?全被我說中瞭?”
話音未落, “撲通”一聲,王琰在馬車前跪下瞭。
“太子太傅恕罪!”
他彎下腰,腦袋磕在地上,重重一聲響。
“太子太傅明察秋毫,都是他們指使我幹的!他們讓我請太子太傅赴宴,說太子太傅去瞭之後,他們自有謀算!”
“我……我也不知他們究竟要謀算什麼,我都是受他們指使,請太子太傅明鑒!”
王琰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隨侍宮人上前,低聲詢問:“太子太傅,是否要派人回宮,稟報陛下?”
“嗯。”祝青臣微微頷首, “派個人回去,如實回稟即可。讓他不用擔心,也不用出來尋我,我料理完這些人就回去。”
“是。”宮人即刻轉身,吩咐兩個侍從回宮。
祝青臣轉回頭,目光重新落在王琰身上。
王琰似乎有所察覺,身子伏得更低,整個人不自覺發著抖,不敢多說一句。
祝青臣微微擡手,兩個禁軍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著王琰的手臂,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太子太傅,您看……”
“讓他前面帶路。”
“什麼?”
兩個禁軍不解,就連王琰也疑惑地擡起瞭頭。
帶路?
要去哪裡?
祝青臣笑瞭一聲,淡淡道:“不是特意為我準備瞭接風宴麼?我不過去,豈不是辜負他們一番算計?過去看看。”
既然已經識破對方的詭計,為什麼還要送上門去?
隨侍的禁軍與宮人都想不明白,不過,既然是太子太傅的命令,他們遵從就是瞭。
兩個禁軍擡手一推,將王琰推到前面:“前面帶路!”
*
十年前,李鉞一統天下,定國號為周,立鳳翔為國都。
世傢大族一開始還在拿喬,守著舊朝國都,不願離開。
但新帝不放心他們,殺瞭幾百個人之後,剩下的人便自發收拾好行李,灰溜溜地跟著來瞭。
來瞭鳳翔之後,新帝也不重用他們。
想起舊朝風光,他們心中自然不平。
如今太子太傅“死而複生”,難得的機會,他們當然要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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