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鉞理直氣壯:“我覺得‘霞光滿天’不夠震撼,琢磨瞭好幾個晚上,才想到‘金龍墜地’。奇思妙想,別出心裁,朕真是厲害。”
鬧到現在,祝青臣隻覺得好笑,用手肘撞瞭一下他的胸膛:“那你呢?你打算怎麼寫自己的出生,才好和我相配?”
“朕也‘金龍墜地’,到時候就跟後人說,咱們倆的金龍是一對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天上掉龍,說得好像天上下雨一樣容易。”
祝青臣笑出聲,繼續往下看。
“李鉞,你再告訴我,什麼叫做‘青臣貌若神仙童子’?”
“說你長得美。”
這點倒是沒錯。
祝青臣微微揚起下巴,自信滿滿,沒有反駁。
他又問:“李鉞,你最後告訴我,什麼叫做‘青臣滿月識字,一歲成誦,三歲作詩,五歲作賦’?”
“我五歲都還沒開蒙,整天跟著你在外邊玩沙子,過傢傢,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我怎麼就寫詩作賦瞭?”
李鉞同樣振振有詞:“史書上有個人三歲識千字,還有個人七歲作詩,我覺得你不能被他們比下去,就給你也安排上瞭。”
“那我又沒有厲害的詩作流傳下來,不是一下子就被看穿嗎?”
“怕什麼?朕是皇帝,朕說是就是,祝卿卿就是古往今來最厲害的文人!”
“你這樣根本就是亂來!”
祝青臣舉起手,按著李鉞打。
“還好我回來瞭,而且及時發現。要是這種東西真的流傳後世,我們兩個就變成史書上的大笑話瞭!”
“誰敢?誰敢笑話?!”
李鉞單手握住祝青臣的手腕,將他整個兒攏在懷裡。
“好瞭,不許再打瞭。天底下豈有臣子打皇帝的道理?被你打得皇威全無。”
“我不僅打皇帝,我還騎在皇帝身上呢。陛下昨夜怎麼不說?”
祝青臣扭瞭扭身子,掙開李鉞的束縛,拿起《祝青臣傳》,繼續觀摩。
洋洋灑灑千餘字,把祝青臣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五歲作詩作賦,十歲舌戰群儒,十五歲統率鳳翔,十八歲功德圓滿,飛升成仙。
明眼人一看就是假的,偏偏李鉞禦筆朱砂,措辭嚴謹,不容旁人質疑。
至少李鉞自己,是真的確信,祝青臣不是死瞭,而是成仙去瞭的。
祝青臣看著紙上滿滿當當,塗塗改改的朱砂禦批,眸光微閃。
可以看出來,一向不愛讀書的李鉞,為瞭給他立傳,翻遍古今史書,恨不得將古往今來所有贊美之詞都堆在他身上。
乍一看很古怪,但是字裡行間的真情實感做不得假。
就算相隔多年,隔著字紙,但隻要祝青臣靜下心來,就能從正紅工整的字跡裡,感受到李鉞濃烈的愛意與思念。
或許,不知道多少個寂靜的夜晚,李鉞就是靠著翻閱史書,為他立傳熬過來的。
所以……
李鉞應該不是故意亂寫的,他應該隻是……
太想他瞭而已。
祝青臣低著頭,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剛才對李鉞,好像有點太兇瞭。
他還打李鉞瞭。雖然打得不重,但是也打瞭。
也不知道李鉞有沒有生他的氣。
祝青臣飛快地扭過頭,看瞭一眼李鉞。
李鉞本來在看朝臣送上來,恭賀太子太傅歸來,恭祝陛下得償所願的奏章,強壓著控制不住上翹的唇角。
所以在祝青臣看來,李鉞正板著臉,面無表情。
好像生氣瞭,又好像沒有。
祝青臣看不出來。
趁李鉞沒發現,他迅速收回目光,低下頭,繼續看手上的傳記。
他不在的時候,李鉞真的很想他。
祝青臣抱著腿,坐在榻上,想著事情。
不知過瞭多久。
祝青臣鼓起勇氣,抿瞭抿唇角,回過頭,飛快地在李鉞的臉龐上啄瞭一口。
李鉞正架著腳,悠哉悠哉地靠在榻上,剛準備翻過這一頁奏章。
“啾”的一聲——
一剎那,天地俱靜。
李鉞翻奏章的手停在半空,整個人都被定住瞭。
一個香香軟軟,溫溫熱熱的小東西,在他的臉頰貼瞭一下。
李鉞微怔,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雙眼之中,眸色愈深,猶如風雨欲來。
他不自覺擡起手,用指尖碰瞭碰祝青臣親過的地方,轉頭看他。
祝青臣微微揚起下巴,有恃無恐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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