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不大,但兩個人都跟避嫌似的,離對方遠遠的。
不敢靠近,也不敢冒犯。
窗外風聲呼呼,不知過瞭多久,兩個人同時翻瞭個身。
李鉞下意識張開手臂,祝青臣順勢滾進他懷裡。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又重新抱在一起,親密無間。
*
翌日清晨。
日光被厚重的簾子遮擋在外。
祝青臣躺在床上,懷裡抱著李鉞的枕頭,身上蓋著李鉞昨夜蓋的被子,微微仰起頭,睡得正香。
忽然,窗外一陣勁風襲來,砸在窗扇上,“嘩啦”一聲響。
祝青臣隱約被吵醒,眼睛還沒睜開,先探手摸摸身邊。
“李鉞?李鉞?”
祝青臣摸瞭半天,沒摸到人,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人呢?我的土匪皇帝呢?”
床榻上隻有他自己,李鉞不知去哪裡瞭。
而此時,門外侍奉的宮人聽見動靜,連忙敲門。
“太子太傅可是醒瞭?我等進來瞭。”
“進來吧。”祝青臣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裡間殿門打開,十來個宮人魚貫而入。
兩個宮人捧著熱水與巾子,兩個宮人捧著祝青臣今日要穿的衣裳,兩個宮人捧著早膳。
還有兩個宮人,走上前來,分別挽起榻前垂落的帷帳。
祝青臣抱著被子,坐在榻上,問:“李……那個、陛下呢?”
“回太子太傅,陛下早起練武去瞭,就在外面。”
宮人笑著上前,推開側對面小榻前的窗扇。
果然,李鉞就在殿外空地上。
他束著頭發,穿著武服,手裡扛著一柄長刀,背對著祝青臣,正揮得獵獵生風。
方才吵醒祝青臣的動靜,也是他揮刀破風的聲音。
祝青臣揉瞭揉眼睛,不解道:“好好的,怎麼忽然耍起刀來?”
宮人笑道:“太子太傅有所不知,陛下天不亮就起來瞭,傳瞭兩桶冷水,沖瞭澡,然後就……”
祝青臣想起昨夜的事情,臉頰一紅,連忙喊停:“好瞭好瞭,我知道瞭,不用再說瞭。”
宮人伸手要扶他:“我等服侍太子太傅洗漱罷。”
“有勞。”祝青臣應瞭一聲,剛準備把手伸過去,瞧見宮人面上過盛的笑意,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這群宮人,從進來起就在笑,一個勁地笑什麼?
祝青臣是這樣想的,也就這樣問瞭。
宮人忙道:“陛下與太子太傅感情甚篤,我們自然高興。”
“我……”祝青臣試圖解釋,但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和李鉞確實算不上清白。
抱也抱瞭,摸也摸瞭,他還摸到瞭一些不該摸的地方,當然那也不能怪他,那時是李鉞握著他的手呢。
都這樣瞭,他還要假惺惺地旁人面前說什麼沒有關系、不要亂想,簡直矯情得很。
不過……難怪李鉞要一大早去習武。
祝青臣搖瞭搖頭,把雜念甩出腦袋。
宮人們服侍他洗漱,又體貼地把早膳擺在窗前小榻的桌案上。
太子太傅可以一邊欣賞陛下習武的英姿,一邊用膳!
祝青臣看出他們的小心思,張瞭張口,想要制止,猶豫良久,最後還是閉上瞭嘴。
他確實喜歡看!
這樣的安排甚得他心!
擺好早膳,宮人們說瞭一聲“太子太傅慢用”,便要下去。
臨走之時,他們又想起一件事情。
“太子太傅,方才尚書令沈大人,派人送瞭一個木匣子過來,說是太子太傅要的書冊,陛下讓我們收著,現如今就放在外間。”
祝青臣一聽這話,連忙道:“快拿進來。”
“是。”
那是個很簡樸的木匣子,匣子上貼著封條,是沈竹的筆跡——
“太子太傅親啓。”
送來的時候說是書冊,可是打開匣子,裡面卻是一份尚未裝訂的手稿。
最上面一頁紙,又是沈竹寫給他的——
“史官手稿,贈君一觀。若有不盡之處,萬望見諒。”
沒錯,這就是昨日,祝青臣找沈竹要的“書”。
歷朝歷代,立國之後,都有史官撰寫當朝實錄,以傳後代。
祝青臣想知道這十年來具體發生瞭什麼事情。
問李鉞,李鉞總是不肯多說。
問好友,好友礙於李鉞威嚴,也不敢多說。
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看史官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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