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抱著必死的決心過來,生死不計,隻要陛下一個說法。
可某些大臣顯然不這麼想。
他們是李鉞一統天下後,後來投降歸順、入朝為官的世傢子弟。他們見都沒見過祝青臣,這次過來,完全就是湊個熱鬧。
見禁軍都出來瞭,世傢大臣上前勸說。
“兩位將軍、沈大人,你們快帶著其他人回去罷。”
“陛下已經派瞭禁軍過來,再鬧下去就不好收場瞭。”
“你們的脾氣也是太倔,陛下當年不過一時傷感,隨口發瞭個誓,足足守瞭十年,惹得百姓非議,也足夠瞭。”
牧英松瞭松手腕,正色道:“陛下一言九鼎,說要給太傅守一輩子,說好瞭一輩子,那就是一輩子。如今天下人人都知道,太子太傅與陛下……陛下說甩開就甩開,太子太傅該當如何?”
“再說瞭,王大人,鳳翔百姓人人供奉祭拜太子太傅,傳唱陛下與太子太傅情深義重,何時非議瞭?你可不要胡說。”
“你……你你你……我可是好言相勸,你們……”
王大人說不出話來,拂袖離去,另一個大臣接力而上。
“牧將軍,話不能這麼說,王大人說的有道理,自古王侯將相三妻四妾,有何不對?”
“陛下乃一國之君,為太傅守節十餘年,也算足夠瞭,總不能讓陛下一直守著他罷?”
“我就沒聽過哪個皇帝為瞭太傅守著的。雖說陛下春秋鼎盛,但也要為國本計,總不能一直寡著……”
衛平冷哼一聲:“劉大人,你的算盤倒是打得響亮。十年前,你就想把一雙兒女塞進陛下後宮,最後被陛下臭罵一頓,拉出去打瞭三十大板,押進天牢。”
“怎麼著?你那雙兒女留瞭十年,還想著把他們塞進宮?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從天牢裡出來的麼?你朝天大喊三聲,‘陛下與太子太傅天生一對’,陛下才開恩放你出來。”
“你現在倒是嘚瑟起來瞭?”
“你……”劉大人漲紅瞭臉,甩袖離開。
又一個大臣上前,這回換瞭策略,溫言相勸。
“兩位大人、沈大人,陛下心意已決,你們就算在這裡跪到天明,也無法轉圜啊。”
“況且,陛下都說瞭,那位小公子就是太子太傅。或許那位小公子真是太子太傅轉世,也未可知,不如等明日再看?”
沈竹抱著牌位,跪在地上,腰背挺直,目不斜視:“陳大人,子不語怪力亂神,什麼輪回轉世,簡直是胡言亂語!”
“祝青臣就是祝青臣,天上地下、千年萬年,隻有一個祝青臣!”
三人齊齊跪好,雙手扶地,俯身叩首,再次朗聲道——
“臣衛平——”
“臣沈竹——”
“臣牧英——”
“攜十餘位鳳翔老臣、請太子太傅牌位,求見陛下!”
宮門外,長街盡頭,十來個老人傢提著燈籠,在雪地裡躊躇著,朝這裡張望。
他們自己或傢裡人,都是受過祝青臣恩惠的。
他們心中感念祝大人,也知道陛下在為祝大人守著。
所以……
大清早的,陛下帶著一個白衣裳的小公子,騎馬穿過長街,他們都看見瞭,心裡也都有瞭疑影。
雖然傢裡人極力勸阻,但他們聽見動靜,還是想出來探個究竟。
陛下是不是真的中邪瞭?
祝大人是不是真的要被陛下拋到腦後瞭?
一個又一個十年過去,等他們都走瞭,還有誰會記得祝大人?
天地之間,一片肅穆。
不知過瞭多久,衛平、沈竹與牧英三人對視一眼,再次俯身叩首。
雪花落在他們的肩背上,額頭磕在冰冷的雪地上。
“臣……”
正當此時,遠處宮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祝青臣披著正紅的毛絨披風,迎著風雪,朝這邊快步跑來。
“衛平、沈竹、牧英,是我,我回來瞭!”
李鉞隻穿著一身單衣,跟在祝青臣身後,在他被絆瞭一跤、整個人往前撲去的時候,單手攬住他的腰,把他從雪地裡撈起來。
李鉞跟抓著一隻小雞仔似的,夾著祝青臣。
在祝青臣看不見的地方,李鉞神色陰鷙,微微擡起下巴,頗具威壓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他一言不發,到來的瞬間,兩列禁軍齊刷刷抱拳行禮。
“陛下!”
方才還輪番勸說祝青臣的好友的大臣們,腿腳一軟,直接跪瞭下來,膽戰心驚地彎腰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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