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需要!”
李鉞躺在床鋪最邊上,祝青臣睡在他旁邊。
兩個人打打鬧鬧,其他人試圖插話,但是根本插不進去。
—— “祝青青,你爺爺……”
“李月月,你壓住我的肚肚瞭!”
—— “鉞哥,你爺爺……”
“祝青青,我是小狼崽,我時刻準備打仗!”
—— “等一下,你們的爺爺到底說瞭……”
“哼!”
什麼小狼崽?
祝青臣和李鉞像小狗崽一樣,低下頭,和對方頂牛。
好友們看著他們,無奈地嘆瞭口氣,扭過頭去。
算瞭,不問瞭,他們也不是很想知道。
小孩子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猜測著外面到底發生瞭什麼,再用童言稚語說出來。
說著說著,他們就困瞭。
祝青臣是最先睡著的。
他抱著李鉞的肉肉胳膊,下巴擱在李鉞的肩膀上,雙眼緊閉,微微仰起頭。
李鉞搖搖他,小聲問:“祝青青,你睡著瞭?”
“嗯……”祝青臣迷迷糊糊地應瞭一聲。
“你沒睡著,睡著的人是不會說話的。”
“我有一半睡著瞭。”
祝青青的第一個“青”睡著瞭,第二個還沒有。
李鉞想瞭想,最後攏起手,擠在他的耳邊:“從明天開始,你不許再叫我‘李月月’,記住瞭嗎?”
祝青臣問:“為什麼?”
“我就叫‘李鉞’,我不叫‘李月月’,你明明都知道,還這樣喊我, ‘李月月’太沒有男子漢氣概瞭。”
“可是‘李月月’和‘祝青青’很配呀。”
說完這話,祝青臣翻瞭個身,抱住李鉞,沉沉睡去。
李鉞低下頭,看著趴在自己懷裡的祝青臣,撓瞭撓頭。
原來如此。
祝青臣不傻,他一直都知道,李鉞的名字就是“李鉞”。
可是“祝青青”是三個字, “李鉞”隻有兩個字,他覺得李鉞應該和他一樣,所以一直喊他“李月月”。
那就……隨便他吧。
李鉞同樣抱住祝青臣,兩個人抱在一起,撅著屁屁,沉沉睡去。
兩個小孩自動形成一個結界,和旁邊的同伴界限分明。
小夥伴們表情複雜:“他們不會以為他們說話很小聲吧?”
“鉞哥和祝青青真討厭,他們兩個幹脆也成親好瞭。”
*
翌日清晨。
祝青臣和李鉞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的。
祝青臣的爺爺,拿著連夜撰寫好的討賊檄文,在守備府門前的高臺上朗讀。
祝青臣的爹爹,則帶著人,拿著檄文,四處誦讀。
李鉞的爺爺和父親把守備的人頭掛到城樓上,然後扛著兵器,四處巡查。
鳳翔百姓苦朝廷已久,對於他們昨夜的起事,沒怎麼掙紮,就接受瞭。
不論如何,日子總要過下去。
不管是守備來管他們,還是祝大人,李大刀,都一個樣子。
再說瞭,祝大人,李大刀和他們還更熟悉些,說不定他們管得比守備好呢?
直到祝爺爺下達他們接管鳳翔城的第一道命令——
鳳翔城全城上下,免除本年賦稅,不必交糧。
他們的眼裡,這才有瞭光。
祝爺爺說,消息一旦傳回朝廷,朝廷很快就會派援軍前來平叛,所以他們必須抓緊時間,收攏民心,訓練軍士。
所以現在還不是享受的時候,必須馬上做好迎戰準備。
就這樣,一行人在守備府裡住下來。
他們把守備府裡的假山花草夷平,作為訓練的空地。
城中年輕男子訓練的時候,祝青臣和李鉞也在旁邊走廊上,伸出自己的小拳頭。
李鉞皺著小臉,用力出拳:“哈!哈!哈哈哈!”
祝青臣努力憋住:“李月月,你不要笑瞭,你一笑我也很想笑。”
“我沒有在笑!這是出招的時候喊的!哈——”
夏去冬來,祝青臣和李鉞也過瞭自出生以來,最好的一個年。
他們穿上瞭有暗紋的新……小罩衫,還戴上瞭做工精致的虎頭帽。
可是好日子才過瞭沒多久,天氣轉暖,朝廷的軍隊……也來瞭。
朝廷委派的鳳翔城新守備,也來瞭。
那是個白胡子老頭,看起來比幾個爺爺還老。
朝廷攻城,他們守城,來來回回打瞭快半年。
他們到底人少,兵器甲胄也不如對方,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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