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波曼少爺的每一個玩具的擺放都有相應的順序，如果出現混亂的話，他就會知道有人動瞭他的東西，這有可能會讓他感覺到不開心。”

葉戈幹巴巴地回答：“當然、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瞭。”他連忙放下瞭手裡的玩具。

瑪莎微不可察地點瞭點頭，越過瞭葉戈，在玩具箱前蹲下就開始收拾起來，重新把玩具都拿出來，動作既快速又果斷。

葉戈站在邊上，他有些尷尬地蹭瞭蹭地板，有點想再說些什麼來緩解這種沉默的氣氛，讓自己看上去不至於顯得那麼怪異，但是又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什麼話題。

“葉戈先生，雖然輪不到我說些什麼，但是事實上我很歡迎你的到來。”

出乎意料地，瑪莎主動挑起瞭話頭，語氣聽上去並沒有內容那麼熱切，但隱約能感到一點溫和。

“事情都不是很好，在這間房子裡長久生活的人總是會得病，你能夠為這裡註入一些活力，是再好不過的。”

葉戈皺瞭皺眉，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裡的人得病？你是指傢族裡的人嗎？”

齊奧爾科他們之中沒有哪一個生病的樣子，反而是生氣蓬勃，精神和體魄都很優秀。

哪怕是阿諾德，體衰也不過是因為逐漸輸給瞭歲月，但是相比於他的同齡，他依然顯出瞭遠超同齡人的精力和睿智。

瑪莎沒有繼續回答，她沉默地收拾著東西，玩具碰撞之間發出瞭一些細碎的聲音。

“葉戈先生，我和你是一樣的，”她的聲音在房間裡清晰而響亮，“你幫助齊奧爾科少爺，而我幫助多拉小姐，我們沒什麼不同。”

葉戈不能理解瑪莎在說什麼。

但是下一刻他就明白瞭。

瑪莎收拾好瞭玩具，把箱子推回到原來的地方，她站起身，身材高瘦的她梳著高高的發髻，看上去甚至還比葉戈高上些許。

她平靜又不容拒絕道：“我在十二年前來到這裡，那時候還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我做出瞭一切我能做的來讓多拉小姐得到她應得的自由，而你現在卻打算破壞我的努力嗎？”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葉戈一時間震驚得有點語無倫次，“抱、抱歉，我並不知道。”

“先生，請不要妨礙多拉小姐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是時候該把這份自由還給她瞭。”瑪莎說。

聞言，葉戈神色古怪道：“你知道她在做什麼？”

“無論她在做什麼，或者打算做些什麼，這也跟你無關，你很快就會離開這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牽扯到你。”

葉戈說：“你的口氣聽上去很篤定，你為什麼認為我會輕易地離開？既然你說我們是一樣的。”

瑪莎逼近瞭一步葉戈，姿態充滿瞭攻擊性：“關於這個，葉戈先生，隻要你能說出來為什麼我留瞭下來，那你就會清楚為什麼你不會留下來。”

欲望不夠，愛不夠，就連怒火也不夠，憑什麼敢說會留下。

扔下這句話，瑪莎身姿挺直地往房間外走去。

眼看著瑪莎就要離開瞭，葉戈忍不住地高聲叫住她：“我不可能在明知道發生著壞事的時候，依然選擇視而不見，這個傢族裡有那麼多人，你這樣放任就是置所有人於危險之中。”

瑪莎向葉戈投去一瞥，淡淡道：“先生，我不在乎，我也不會阻止你去告訴其他人，就讓上帝來決定未來該如何發生吧。”

葉戈站在房間中央呆愣瞭一會兒，他覺得自己經歷瞭一場短暫的夢。

————

別墅在幾天之內進進出出瞭不少人，他們都是來送貨的。

多拉簡直像是要把一傢接一傢的奢侈品店都買下來一樣。

她總是在買下瞭一樣東西之後，又很快地感覺到乏味。

甚至與其說是她在給薇薇安挑選禮物，不如說她隻是在單純地享受著購物的樂趣。

而今天，謝天謝地一切都到頭瞭。

薇薇安·佈特尼的婚禮就在今天，在佈特尼傢族一個位於郊區的度假莊園裡舉行。

多拉走近瞭坐在沙發上等待出發的葉戈和齊奧爾科。

她穿瞭一件絲滑的淺藍色禮裙，笑臉盈盈道：“齊奧，你今天看上去真帥氣，說不好會比新郎還要出風頭。”

齊奧爾科平靜地看著她，並不接話。

多拉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低下頭，以一種帶著傲慢的語氣說道：“我親愛的弟弟，如你所願，我把事情全都說出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