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戈冷著臉說：“那個女孩在哪裡？”

飛頭蠻雖然吃人，但是卻最不愛骨頭，如果女孩是喪命於飛頭蠻之口，那麼至少也應該會剩下一些骨骸，而在剛才他進門的時候隻看到瞭一灘血跡，再沒有其他痕跡。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葉戈甚至不懷疑或許女孩是被黑蛇給吃瞭，不管如何，現在隻有剛才就在現場的黑蛇最清楚發生瞭什麼。

玄嘶嘶地笑瞭起來，說：“心急什麼嘛，我又不會把人給吃瞭。”

葉戈冷淡地看著黑蛇，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表情和身體姿勢已經很明顯地傳遞出不信任之意，既然你說沒吃，那麼人呢？

看到葉戈的潛臺詞，黑蛇沒說什麼，它立起瞭身體，又咧開瞭鮮紅的嘴巴，隻見它的胃部一抽一抽地鼓脹收縮，張開的喉嚨深處顯露出瞭飛天蠻扭曲的異常面容，它做出一個吞咽的動作，卻是把沾滿瞭粘液的飛天蠻的頭顱吐瞭出來，緊隨其後的是不知生死的小玲，女孩的頭發披散在身上，黏著著半透明的液體，沒有一絲兒生氣，右肩上被撕咬去瞭一塊血肉，看上去鮮血淋漓。

葉戈怒道：“她怎麼瞭？”

玄不屑道：“探探她的鼻息，這女的還活得好好的。”

“那她的傷是怎麼回事？”

玄嘶聲道：“這個嘛，看看你面前的人頭的牙齒不就一清二楚瞭嗎，不稱職的驅魔師大人？”

葉戈對它的諷刺無動於衷，他聽到瞭不遠處傳來的一陣動靜，他皺起眉來說：“好吧，看在沒有人命傷亡的情況上，我暫時先接受你的說法，你現在先變小躲起來，免得發生不必要的事端或者引起別人恐慌。”

玄低聲地笑瞭一下，須臾之間它就又變回大拇指粗細的黑蛇，與陰影處徹底地融為一體。

葉戈能感覺到他們雙方之間締結的契約的聯系，所以就放任黑蛇從墻角溜開瞭，隻要契約尚在，那麼隻要葉戈想要抓住黑蛇，那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一列隊的士兵帶著火把和武器小跑著趕來瞭，城主氣喘籲籲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看見一片的狼藉，城主愣住瞭，他顧不上擦去額頭上的汗，語帶焦急道：“先生，這裡是發生什麼事瞭？我的妻子呢？”

突然的，他看到地面上飛頭蠻的頭顱，短促地喊瞭一聲。

“這、這是……”

葉戈看瞭一眼房間，說：“這個不是你的妻子，如果我的猜想沒有錯，你的妻子應該是在房間裡面。”

飛頭蠻這種妖怪的變形能力並不強，因為它們的妖力帶有一定的毒性，所以變形成其他樣子的皮囊也難以維持很久，而是很快就會被侵蝕。

根據城主的妻子一年前外出後日漸病重的說法，這隻飛頭蠻至少已經在這裡潛伏瞭一年，如此長的時間內都要維持這一副人類皮囊，按照常理來說是決計不可能，除非……

葉戈率先進入房間，他的身後跟瞭一堆的人，他徑直地走向房間最深處，一股子隱秘的腥臭漫散在空氣中，一般人或許不會有所察覺，但是他卻能清晰地嗅到妖氣獨有的臭味。

他一腳踢開飛頭蠻的軀幹，向下指瞭指臭味最濃烈的地方，說：“挖開這裡。”

在場的人們面面相覷，但是僅是猶豫瞭片刻便開始動起手來，薄薄的地板輕易地就被挖開瞭，露出底下黝黑的泥土，潮濕的泥土氣息裡夾著一絲異樣的粘糊。

葉戈眉頭一動也不動，說：“繼續挖。”

繼續往下，一股腐爛的臭味像是一個在商場裡隱藏著的炸彈被轟然拉爆般讓人們臉色巨變，泥土中出現瞭一具血肉發黑的屍體，頭發淩亂不堪，軀殼部分地方露出瞭骨頭的灰白。

葉戈說道：“真正的夫人已經被妖怪害死瞭，妖怪將她的屍首藏匿起來，以作皮囊僞裝的養料。”

城主青瞭臉，他看著再看不出模樣的屍體一臉的不敢相信。

圍瞭一圈的人七手八腳地想要將屍體搬出來。

葉戈連忙阻止，說：“屍骸上有屍毒，需要發散十天才能直接接觸。”

城主沉聲道：“聽到先生是怎麼說的瞭吧，都停下，待十天之後再安葬。”

葉戈從佈包裡拿出一小包粉末，盡數撒到瞭屍骸上。

他轉過頭對城主說：“現在，城中應該平安瞭。我擇日……”

城主隻能看到葉戈的面色僵硬瞭一瞬，然後微笑瞭一下，說：“城主，我還需要在這城中停留幾日做一些法事來凈化這裡淤積的妖氣。”